宇文家一行人不会在意这顿饭菜时不时僭越了,也无外人在场,否则单凭这一餐的规制和开销,先不说朝廷会不会治这位李刺史的罪,单是李翰仁这些年兢兢业业维护的廉政爱民的清官形象和美名必然是要毁于一旦。
好在李翰仁亲自拿着晚宴的菜品名录去了宇文行下榻的院落,又是赔礼又是赔罪更是陪笑了半个多时辰,说的一向以雄辩著称大夏官场的刺史嘴唇起了皮。什么官话客套话或是难辨虚实的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尽了,宇文行终于消了气,给了自己这位未来岳父面子,随同其一起赴了晚宴。
虽然南方刚入了冬不会太冷,但走出房间的刺史大人还是衣衫湿透满头大汗。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借势遮掩了阴沉的面色。
席间李翰仁与李赢薪父女二人可谓是殷勤备至,前者没有了读书人的清高,后者再无大家闺秀的矜持,只是陪笑饮酒的动作还是有些生涩,不然恐怕连女子的父亲都会以为眼前之人是一名做惯了卖笑陪酒生意的风尘女子。
宇文家一行四人似乎已将白日里受辱的不悦忘得一干二净。无论是面容冰冷的老妪还是性情孤傲的中年汉子都难得对他们原本并不放在眼里的刺史笑脸相迎,少了些颐指气使或者鼻孔朝天的傲慢,虽然谈笑间多半说的都是些官场上辞令,但看着还真是像亲家间的其乐融融。
与整个宴会气氛格格不入的只有李浩梓一人。少年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无论是玉盘珍馐还是仙家酒酿都无法让其提起半点兴致。少年的姐姐与父亲也几次怒目警告少年,少年却视若无睹。未来的姐夫似乎心情不错,并未计较小舅子的失礼。反而是替李浩梓说额些什么令郎如此重情重义实属难得;年轻人一时间想不开不懂得做父亲的苦衷诸如此类解围的话。
酒酣时宇文行双颊浸满酒意的笑着说道:“待到过了年,家父便会上书请陛下赐婚。”
闻言李翰仁已经被醉意熏得通红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即便宦海沉浮多年的刺史大人也终于没有克制住内心的喜悦。他摇晃着站起身。见状,满面桃花的李赢薪赶忙来到父亲身旁搀扶住已经站立不稳的中年。少女虽然饮酒不多,但也是杏眼迷离,看的宇文行有些口干舌燥。
被女儿搀扶着的李翰仁站了片刻,让脑子里昏沉的酒意消散几分,他拱手抱拳竟然对宇文行这个晚辈施了个大礼。中年的言语还是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道:“李某在这里多谢宇文王爷费心了。王爷大恩李某无以为报,日后定当为宇文家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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