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色蟒袍的老太监,周身的杀气被柴定权的威严压迫的收敛回体内。皇帝似乎对老人时而外泄的杀意司空见惯,并未问责这位三朝老奴的大不敬之罪。
中年皇帝拿起小太监刚刚奉上的一盏金银花露,柴定权肝火旺盛远胜于常人,因而一年四季不论春秋寒暑都会在未时喝上一盅金银花露。琼浆入喉,中年皇帝心里腾起的一股怒火渐渐平息,他重新靠回软枕之上,闭幕道:“陶老终究还是走了。”
“陛下节哀。”鲜红蟒袍的老人身子比之前认错时直了直,只是脑袋依旧低垂着。
“他与朕也算有师徒情分。若论君臣之交,朕自认不曾亏待他。若论师徒之谊,朕更是敬重他。可他还是背叛朕。”中年皇帝的声音又有些怒意。
“陛下言重了。陶老先生始终未曾离开大夏,大夏寸地皆为皇土。他只是从陛下家里的书房去了陛下的院子而已。”
“若是主人请客人到家中做客,主客之间相谈甚欢客人又怎会离开书房前往他处?还不是只有觉得与主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时,既不想看见主人这张丑脸,又不想驳了主人的面子,让其难堪才会找个什么去院子里赏花的理由,避开主人。因为心存不满,所以才惦记着离开。这不时机到了便真的离开了。”中年皇帝的言语中有些委屈,哀伤和无力感。一国之君,天下共主,本可掌管山河,却留不住一位教书先生。
“陛下,莫要忘了,并非主客而是君臣。”身穿红色蟒袍的老太监半眯半睁的双眼罕见的圆睁片刻,一道寒芒从中一闪而逝。似乎自己这位主子对陶姓老人的执念与宠信让自己这位内臣都心生妒火。
柴定权不想再在此事上与老人咬文嚼字,他深知这位蟒袍加身的老人虽然终年面无表情,却心胸无比狭隘,与之在一个死人身上一争短长只会让自己头大。人死了便死了,尽管那个人曾对自己有授业之恩,尽管那个人几乎身赋大夏一国文运。身为帝王,天下的一切几乎都能触手可得,因而即使对某些人某些事有所偏爱,失去后也只是片刻的遗憾和惋惜,又怎会像常人那般在心头酝酿长久的苦涩与不舍。
“朕一直想不通,大夏九州他为何要选择阴巽州,此地虽也出过一些科考三甲之人,但十年前被那些人将这一州文运流转彻底打破。此地文运就像是破了个大洞的瓮,任你怎么往其中倒水都是存不住的。陶先生居然不惜花费十年时间去把这口破瓮修补的完好无损,最后还要往里面灌满水,这是何意?难道与云家有关?”中年皇帝似在询问身旁老人又似在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