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半掀着车帘,黑夜中半眯着眼,寻着微光看向那门檐下的男子,又是那一袭白衣,墨发高束,夜风中他似蒲柳微薄,单薄至极的身纤弱至极,仿若一阵微风拂过就能将他席卷的半点不剩,何其无辜,但偏偏又透着些微样的倔强,死命倨傲的强撑挺拔着,今日的他,梵气更甚,似水想着,大概时候到了。
她定了定心神。及其漠然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久侯多时的人似乎发现了她,他侧目,两人狭目相交,那人就定在原地,似乎颇为意外,大致以为当真是为了躲他在院中才是,未曾想过似水会从外面款款归来。
越靠近,似水越觉得那人身上的寒凉冰彻骨,初春的夜,风确是带着丝丝凉意,见着他及其单薄又惨白的脸,似水好看的眉蹙了蹙。
“有事?”
闻言,白承言本就惨白的脸,又霎时白了好几分,犹豫囫囵了半许也没吐出一个字。
“先同我进来吧。”似水而后便不再说话,挺身便朝府内走去,白承言些许犹豫,眼神复杂的看着似水的背影,双腿似乎是被灌了铅,一动不动,见身影即将淹没在黑暗中,最终才迈开了步子,这次,无人再拦他。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齐府大宅,从未想过,会这般难堪,见着似水的身影已然快看不见了,忙匆匆加快了脚步跟上。
似水领着他进房内,烛光微亮,她淡薄几句不带一丝情绪问道“侯了我整日?”
像是被戳穿了心思,白承言面色尴尬,略机械僵硬的点了点头,手脚竟不知摆在何处。
“滴米未进?我让下人准备了吃的你且先吃,我累得慌,先去沐浴更衣,想好你要与我说什么。”
此话一出,白承言猛然一惊,一张煞白的脸登时变的通红,身体微颤,紧抿着唇极度忍耐着,活脱脱一副良家妇女被轻薄的寻死模样,屈辱,眼里是掀翻涛浪的歇斯底里,奈何似水自说完话便匆匆迈着步子去了偏房,未曾看见,不然大约能笑岔了气,白承言似乎想岔了。
她最爱洁净,尤其神灵从来到哪都不粘纤尘,今日,她上下爬了那么高,汗如雨下,早已臭汗津津,不可忍耐,是以,她才一回府忙不停的直往浴盆里钻,想要舒缓疲累,何曾想到旁人能会错意。
在回厅时,已是半刻以后,似水见他只是痴痴的盯着一桌着的佳肴,未曾动筷,有些讶异,眼里闪过一丝迷惑,但仍旧公子款款落座在他对面“怕我下毒?”
白承言方才失神,忽听他声音在耳畔响起,陡然被这声音唤回,忙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