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正和礼官交谈,确定祭祀事宜。天子冕服繁琐庄重,玉簪朱缨,前后垂下十二条玉珠旒,他面容俊美,眩目夺人。
宦官伏在他耳边说戚淑妃的事,心紧张等待赵晏的反应,生怕他会震怒。谁知天子只是微微一笑,问他:“你以为呢?”
“臣不敢妄言。”宦官失色。
“无妨,你说你的就是。”赵晏一边下阶,一边轻描淡写道。
那宦官沉默许久,才道:“豫王妃似乎是想息事宁人,后来被淑妃等激怒,脸色不大好看。”
他仅仅是陈述事实。
赵晏笑笑,没有讲话。
那边仍在僵持着,只是气氛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仪瑄坐在树荫下,慢条斯理的啜茶,状甚悠闲。她周身似有屏障,将那些谩骂和诋毁声隔绝在外。慢慢的,那些声音下去。
赵晏来了。
将茶盏递予双儿,仪瑄站起来,朝着赵晏的方向行礼。赵晏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微一笑,又移开目光,看向跪在他面前的戚朝云。
戚朝云哭的粉妆尽失,钗鬓散乱,泪水沾湿一大片。
全然失了妃嫔仪态。
赵晏蹙眉,表情冷冷道:“还不够丢人?”
戚朝云哭声原已渐渐止住,一见赵晏,又放声大哭起来,想借机博取赵晏的同情,并且复宠。
谁知赵晏并不吃这一套。
他向来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戚朝云不敢再哭,不知所措看着他轻轻抽噎,低垂眼帘道:“臣妾失仪,请殿下恕罪。”
她生的白皙娇弱,此时更如雨打梨花一般楚楚动人。别的妃嫔向她伸出手,要扶她起来,她却没看到一般,手撑地,欲起不起的样子。
赵晏向她伸出手。
戚朝云心里一喜,正要羞答答的把手放在赵晏的手心,赵晏却又收了回去,嘲弄看着她道:“淑妃不过是哭了一场,怎么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戚朝云愕然,竟不知如何作答。
赵晏淡淡睨着她,将手反剪在身后。戚朝云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有妃嫔要来解围,赵晏便阻止:“谁也不许扶她。”
戚朝云见赵晏有意针对自己似的,不禁眼眶一红,却不敢真的落泪。恨恨剜了仪瑄一眼,再慢吞吞的站起来,十分的孱弱可怜。
“这样才好。”赵晏微笑,在她肩上拍了拍。
仪瑄饶有兴致的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