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很久了?”
仪瑄踩在柞木地板上,平稳向魏襄走过去,发间的步摇穗子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摆动。
魏襄凝视着她,“两个时辰而已。”
两个时辰?他这个大忙人,竟为了等她,在这儿坐了两个时辰?
仪瑄一撇嘴,坐下,魏襄推给她一盏青釉的瓷杯,说:“你最爱的蒙顶石花。”
“多谢。”她眼光微闪,沉默了下道:“可我现在最喜紫笋。”
魏襄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是吗?”
仪瑄不语。
“石花珍贵,春茶不过数斤,你又只爱喝明前茶。从前都是我替你收着的,用白瓷的茶罐,密密铺上三层竹叶,再放到竹木屋子里去。每次一到秋天,石花就被你喝完了,喝别的茶你都说喝不惯。”
魏襄提起往事,唇角勾起来,带着几分怀念之意。
仪瑄默默不语,茶的苦涩和微甘叫她想起来,魏襄还专门学过制茶——她是最喜欢他制的石花的。
“你有事吗?”她轻轻蹙起眉头,不想再听他说这些。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仪瑄看过去,是宝月楼的伙计,把菜搁这儿后就离开了。仪瑄定睛一瞧,确是她爱吃的春笋炖乳鸽,清蒸鲈鱼,野菜羹等,满满摆了一桌。
魏襄用银针试过毒,又执起筷子,把鲈鱼端到自己面前,将鱼肉夹开,取出刺,再把剔好刺的鱼肉浸在汤汁里,一下下不厌其烦。
他对她,一直是这样的耐心仔细。从前她觉得理所应当,但现在,她几乎是不能容忍的。
“怎么不吃?”魏襄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仪瑄盯着他,深深吸了口气:“你是想提醒我,你从前对我有多好?想让我愧疚?”
魏襄不言,眼中有沉重的情绪。
“我没什么好愧疚的。你比我更清楚,你为什么要对我好——是为了让我信任你。我是傻,但傻一次也就够了。”
仪瑄有些愤然。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几次三番作出这种假惺惺的样子,她都腻烦了!
“你若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仪瑄稍稍整理下心情,直起身子准备站起来。
魏襄按住了她。
“有事,你坐下,我们慢慢说。”
他只是很平静凝视着女孩儿,甚至不敢流露出一点点的悲哀——就像从前,他心翼翼收起自己的心思。
仪瑄略作犹豫,还是按照他的话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