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细雨已透着丝丝寒意,它们在空中缠绵不休,笼罩包裹着青山、碧水、村庄、田野和一条伸向天际的萧索山道。
咕喽、咕喽的车轮碾压山路的声响撕破雾雨,缓缓北行。它是一辆有些年头的陈旧马车,赶车之人亦是满面苍桑,皱纹已如爬山虎般地长满他的脸庞。但他却怡然自得,也不动用马鞭,任那匹还算壮实的土黄色骡马顺道缓行…
山道渐行渐险,本还算宽阔的路面越来越窄,两边的山岭突然变得高大险峻,把山道紧紧夹在中间。骡马开始变得烦躁不安,它时不时打个响鼻,四蹄越发的放慢。
“兄弟们,给老子围起来!”大吼声在山道中炸响。随即,吆喝声、哗啦哗啦的脚步声突然从两边山岭传出,接着,一下子冲出了两三百山贼。
他们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挥舞着大刀长矛等各式武器,人人皆是兴奋莫名、喜笑颜开。为首之人身材很是高大,面目凶恶,身上套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一件文士长袍,显得不伦不类。他撩开长袍大踏步来到马车的一侧,用环首刀厚背敲击马车的长辕,抬头向那位驾车老头骂道:“老鬼,胆量不小啊,这世道也敢行商载客,我看你是要钱不要命。哈哈哈!”
老汉不见慌张,他放下马鞭,向来人拱拱手道:“大王,说笑了。只因客人欲前去东莱,正好我的小儿子效命于猛虎军,许久不见,我欲探望,刚好顺路,便载客同往。”
凶汉闻言一惊,他收回大刀,沉吟片刻,眯着细眼问道:“你那儿子唤作何名?在猛虎军中出任什么职务?”
赶车的老头谦恭的答道:“小儿张二牛,蒙军中长官抬爱,添任骑兵连长,手下有一百多号骑兵。”言语中透出丝丝自豪。
此语一出,四下皆惊,那猛虎军可不是他们这等虾米小贼敢招惹的。领头的恶汉也面色数变,眼中的凶光渐渐缓和,他盯着赶车老头良久,开口大笑道:“不错啊老头,你生了个好儿子。”
“不敢,不敢,还望大王宽宏大量,放小老儿一马!”老头连忙摆手客气道。
见有可能就此草草收场,贼人们都兴趣索然,一个个都有点垂头丧气。那位头领也有些不甘心,他向马车车厢喊话道:“俺们既出手,怎也得见见车中的几位朋友的尊容吧?”
老汉生怕这些贼人贼心不死,他忙阻止道:“大王,车中两位先生乃猛虎军沈大帅看中的名士,您看…”
凶汉闻言,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当今的士人哪个不是眼高于顶,何况还是猛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