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太君缄默不语。
胡春姐却是带着股不倚不饶的劲儿头,继续道:“……你宠爱小辈儿,本是小辈儿的尊荣。可小辈儿倘若是借着这,行事儿便无畏无惧起来,那咋的啦?!这回安娘子是带一个身分不明的妇人闯了水莲堂——说一句对不住二舅母的话,那妇人得亏是二舅父真真地外室,倘若是啥心怀不轨的歹人呢?她也这般不加考证,径直把人带到你的跟前?……那我们这一房屋老老少少,岂不全都跟那砧板上的鱼肉一般!”
胡春姐这话凶悍的撞击在了祁山太君的心头。
当初祁山郡公征战沙场,打的突厥落花流水,一举攻到了突厥部落首领的营帐,砍下啦那突厥首领的头,挑在长枪上凯旋归营,如入无人之境,给突厥视为奇耻大辱。特别是那首领的后人,一向寻思着要报复。
刚杀死那突厥首领那几年,祁山太君是晓得的,家里头上上下下遭遇的黯杀便不知碰见了多少桩!
虽说后边这样些年,突厥那边儿各部落争权夺势,无人顾念他们祁山郡公府了。可万一呢?
倘若是一个不好,真碰见那有意来雪耻的……不讲其它的,没千日防贼的,倘若是那突厥的死士像今日一般,给常如意这般带进来……
祁山太君全身打了个激灵!
她眼神一刹那如刀般冷锐。
祁山太君心头自嘲,真真是上了年岁,混混沌沌长了,这一些警觉性全都没啦!
她一大把年岁了,活够本了,倘若是真碰见啥不测,也便罢了,可是现下她边儿上还住着她花儿般娇娇嫩嫩的外孙女儿呢!
倘若是她的心头肉有啥不好……不要说是伤着哪儿了,便是声名有一丁点受损,那她真真是要追悔莫及啦!
祁山太君一寻思到那后果,神情便有一些发黑。
胡春姐不忍令老太太难过,紧忙扯着祁山太君的手掌,道:“姥姥,适才是我讲的重了……”
“不!”祁山太君神情凝重的打断了胡春姐的话,她回攥住胡春姐的手掌,“是姥姥思虑不周全,你担忧的没错。我要跟意儿说一下,往后她来玩儿,还是先递个传帖好,亦是不要带了那一些不明不白的人进来。鹦哥——”祁山太君叫了鹦哥,瞧模样是想要鹦哥去常如意那儿传个话。
胡春姐却是阻挡道:“姥姥,这事儿还是我去讲完。”
祁山太君一楞。
照理说这类不讲情面的话,这一些脸皮子薄的小娘子家全都不好意思同人直讲的。她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