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滴下一滴雨,落在地上,死得无声无息。不是谁都能过得一世平凡,有些人活着,本身就是一出戏。
春香楼前的老少爷们儿全然没有察觉下雨了,仍堆在一起,看着门口的招牌,叽叽喳喳。
老鸨食言了,她当初承诺秋冷云,她每日只需唱一出戏,绝不要她陪客人,写契约,签字,按手印,对天起誓。
都没用。
都比不过那一颗夜明珠。
秋冷云唱一出戏就能换回一颗夜明珠,那么她的初夜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钱赚,谁还管当初说了什么。
“多少钱起拍?看得清吗?”
“一万两?天杀的,一万两我能玩几辈子姑娘了!她值吗?”
“值不值你说了不算,一万两算什么?陆家七少爷,出手的那颗夜明珠,你晓得顶的上你几颗脑袋!”
“我脑袋不值钱,你这鸡蛋头就值钱?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想着玩姑娘!”
“老当益壮!你懂个屁!哎哎哎,推什么推,眼瞎是怎么着……哟,小叫花子,你也想来玩冷云姑娘?去死吧你!”
“给点钱吧!”
拿着破碗乞怜的娃娃被重重推搡到地上。他只是见这里人多,所以想来讨一口吃的。
他只是饿了,他有什么错!
“姐姐,给口馍馍吃吧!我饿!”
他从地上爬起来,拾起自己的唯一家当,破碗。追上她,求她,眼巴巴看着她的腰包。
她微微抬起头,不施粉黛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
“姐姐……”
她捂住他的嘴,把他带到了静僻的街角。
青梅倚靠在二楼的阳台上,磕着瓜子儿看着楼下的热闹,她笑,她终于也看见冷云的今天了。
窑姐儿这生最苦的便要数第一次,谁生来不是大姑娘呢!过了这一次,也就没什么了。
大家都一样肮脏,谁还能看不起谁呢?
那小乞丐得了吃的,瞬间活了。青梅翻了个白眼,把瓜子壳儿往楼下一吐。
她不是看不起花子,只不过在她眼里男人都一样,穷的或富的,都喜欢脱她衣裳。
那村姑还可怜他呢,有什么好可怜的!
那村姑还依依不舍呢,满眼慈爱,真是做作!
那村姑……那村姑好生眼熟!
那双眼,双瞳剪水,那肌肤,肤如凝脂,那身段,小巧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