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缓缓闭合,王煊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御道旗留下,继续布置,封锁地宫外部区域。
当王煊回到旧土时,万籁俱寂,后半夜还没有结束,星月柔和,街道无声,只有他在漫步。
他先后数次路过三个子女的住处,每次都驻足停了下来,在外面看着,要不要违背他们的意志?
深夜时,赵清菡沉眠后,他曾分别去他们的床前静静地看着,就是想不顾一切地带走。
现在,他迟疑着,犹豫着,然后他又去了他们三人以及他们的后人那里,这个夜晚王煊在徘徊,在几个城市间出没,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幽灵。
天还未亮,王晔、王昕、王晖就在人的搀扶下,心焦而又不安地早早来到王煊和赵清菡的居所。
昨夜,他们有所觉,清醒后有记忆,什么都顾不上,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果然,他们没有看到赵清菡,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眼中有热泪滚落。
他们看到变得无比年轻的王煊,预感到了什么,父亲要离去了吗?
王煊动用超凡手段,让他们剧烈的情绪波动平复下来,避免损伤心神。
“你们的母亲没有死,也许千百年后,也许数百万载乃至更漫长的岁月……下一个神话时代再现。”
王煊平静地说道,坐在那里看着三个儿女,透过他们雪白的发丝,老去旳面孔,看到的是他们的身后……记忆中的孩童样子,三个孩子,或者活泼调皮,追跑打闹,或者感性忧郁,自幼就怕死在在父母和哥哥姐姐前,立志要研究不死药。
三个生命蓬勃的孩子,鲜活的面容,在年轻的赵清菡和他面前跑来跑去。
“待你们生命尽头时,我将你们带走,好吗?”
王晔、王昕、王晖听闻后,看到了王煊眼中的不舍,还有一种遗憾与心痛。
“父亲,你说死去后什么都没有了,残存的念也会消散,其实,生命这样结束,很圆满了,从无中而来,再由有而去,回到最初之地。”王昕开口。
过去,她曾反过来安慰王煊,不以长生来论生命的厚度与高度,该结束时,她坦然面对,心中的过往就是恒久,永远记得他。
王昕又道:“我也怕,如果‘念’是生命另一种形态的转化呢?是否意味着有人在等我,迟迟不见我的念出现,会不会失望无助?”
王晔、王晖面对即将落幕的一生,也是坦然的态度,不畏死亡,该离去的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