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本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性子,左臂撂了气味扑鼻,惹人难受的花衣裳,右边稍落两步跟着哭花了脸的归燕姑娘,身后还小跑了两个衣着简单的二等小丫鬟。我带着一堆跟屁虫健步如飞地朝着府上坐落轴线的老太太院里,三位姑娘气喘吁吁,险些跟我不上。
那老太太的院落还有个风雅的名儿,换做秋实堂,面积偌大无比,且装修别致,瞧着是个极大岁数的女人,却还有逸致在院中央挖出个小池塘,接天连碧映日荷花,还从外头引了活水进来,中央一个四面透风的玲珑小亭,朝蓬之景却夕年享之,真叫人看着感概。
我去的时候老太太正要午间小憩,各房有头有脸的媳妇婆子都挤挤地缩在她的大房厅里头伺候。门前的丫鬟惊疑地拦下了我,看了我身后的三个丫头,说要先进去通禀一声,可别吓着老太太。
“那就烦劳姐姐先替我说一声。”我面上笑得温柔,心里却很快活,光是看到我这模样就被吓到?那待会仰面栽倒,一口气厥过去了该怎么半是好?
也不知道门口这丫鬟是怎么通传,一个贵妇亲自出来迎我,我听几个丫鬟都叫她三太太,我是府上的嫡出二小姐,正规的相府女儿,那想来这贵妇就该是这家的三老爷,我名义上的三叔的夫人。
我矮身一福:“三太太。”
三太太哟了一声,道:“二姑娘怎么还穿着这身衣裳。”
我有衣裳可换吗?我默默地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
见我没来得及回嘴搭话,三太太又巴巴地说到:“快回去换了去,老太太最是讲究规矩不过,身边人都是衣着体面,哪儿有你这样,发也不梳衣也不理,小心让老太太教训。”
我道:“那也只好让老太太教训一遭了。”说完便越过了她,打帘儿进了屋里头。
嚯,好一股子奢靡的味道,里头乌七八糟的脂粉味,混在一起直往我脑门儿上钻,闻着叫人迷糊。
“这几日用那霜,母亲瞧着都年轻了几岁。”
“六十多的人了,再用些名贵的也只能那样。”
满屋子里都是穿戴齐整的贵妇,各在个的官帽凳上愉快唠嗑。可惜我刺头儿似的没个仪态地给闯了进来,她们的话题便生生顿住,一个个正襟危坐地瞧着我,老太太也收起了被吹捧时开心的笑脸,敦实的身子压在了主位,自得威严:“二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我把手里衣裳扬了扬:“来谢老祖宗的赏。”
老太太本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听到这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