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笼子里的东西,是我的朋友。”
苦榆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如此答道。
将士眉头一皱,只当他是在消解自己,便要开口斥责。
那车队的大爷拿人手短,见两人就要起冲突,便又回头赶了过来,帮着调解道:“将军大人,这东西是随我车队一起的,要不您就行个方便,也和前面的那些一样处置得了。”
那将士见大爷也算是熟面孔,常在此地出入,便松开了佩刀,又将一锭偷偷塞过来的银子给推了回去。
此时正是敏感时刻,他原本大可将所有的可疑之人都拒之关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看在大爷的面上,总不能独留一辆马车脱队落单在外,便道:“行了,等着吧。”
他随即转身看向了沙牢关内的某一处上空,静默片刻后,朝那无人的半空拱了拱手,方才转回身来。
接着用不着吩咐,便有兵卒上前掀开了半边油布,点燃一张符篆,扔进了笼子里。
里头的病狼像是受了惊吓,躲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模样煞是可怜。
火光照亮了他一双碧蓝的眼瞳,只见他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没有丝毫的凶性。
苏异好像从那张燃烧的符篆中看到了一只眼珠子,碌碌滚动着,望了望笼子中的环境,目光最后才落到自己身上。
被那暖暖的火光笼罩全身,他仿佛能感觉到沙牢关的上空有一道神识降下,一扫而过后便即消失不见。
符篆烧得很快,不一会就成了一小堆符灰。
那将士盯着笼子里的狼,见它全无异状,甚至气色更差了些,终于才放下心来,侧身让行,临了还不忘摇头道:“搞不懂那些有钱人,净喜欢这些玩意儿…”
大爷躬身谢过了这些军爷,等马车全都过了关,才慢慢跟了上去。
入了沙牢关还不算安全,这一带四处都是朝廷的耳目,天目堂的眼线,甚至还在神目的监视范围之内。
苏异不敢轻举妄动,但见车队往东而去,与自己要去的方向大致相同,便索性一直跟了下去,也好做个掩护,能省去不少麻烦。
这一路走下去,车队渐渐脱离了边关一带,进入河西的地界。
河西位于西平州,地处怒河以西,土地辽阔,本以西平府为州府,后来却因平西将军生于河西,府邸也在河西,才有了河西府。
河西远在边关,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平西将军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一方霸主,俨然是个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