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怒吼仿佛耗尽了玉琪浑身的力气,他的气势很快便又弱了下去,或许是自知莽撞地对着这些人大吼大叫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或许是想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轻易踩死自己的实力。
热血过后恐惧骤然降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即将直面死亡,身子便开始发软,竟挪不动脚步。
难道天书殿比命还重要吗?苏异看着明明胆怯不已却还要毅然挺进刀光中的玉琪,似乎突然能够理解他的坚持了。
命确实是比天书殿里的那些典籍重要,人都没了,还要功法有何用,但这么想未免有“何不食肉糜”之嫌。
那些顶多不过二流的心法武学对于苏异来说没有半点用处,但对于太鄢山的弟子来说却是至宝,是足以改变他们命运的东西。
这些本就资质平平的年轻人难得被主张有教无类的归阳子收入太鄢山,已是走了一次大运,若是不再多花些工夫去翻阅典籍勤加修炼,哪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天书殿就像山巅悬崖上的一道钩索,对于苏异来说可有可无,但在玉琪那些人的眼中却是登顶的桥梁。
秦阳逼视着玉琪,片刻后过轻蔑一笑,挥刀在他脚下化出了一道沟壑。
玉琪吓得连退了两步,接着便见秦阳杵着雁翎刀坐在了身后高高叠起的尸堆上,说道:“新线一条,越界者死。”
一旁的小执事纷纷效仿,也在地上划出了一条线来,举刀守在那儿。
眼前的横尸与血河着实骇人,那些江湖汉子已然有了些许退意,正犹豫时,却又听人群中响了几道愤慨的声音,煽动着情绪道:“穿黑袍的欺人太甚,他娘的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就奈何不了他们区区几人!各位,咱可得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再留手,可指不定下一个躺在那儿的是谁…都一起上!使出吃奶的劲干他娘的!”
这番话既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将失利归结于各自的保留,又再一次挑起了矛盾,还真有头脑简单的信了,怒火轻易被点燃,冲了上去。
有人打头阵,自然也就有人跟着冲锋陷阵,血河眼看就要再度流淌。
玉琪被夹在了中间进退两难,但他仔细一想,天书殿在朝天阁的手里总好过被这些糙汉子毁了,便是一咬牙,和秦阳站到了一条线上,打算先拦下这些人再说。
秦阳眉毛一挑,瞥了他一眼,略感惊讶,随即只是干笑了一声,倒也没去搭理他。
“小道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玉琪面前的狰狞汉子抡着一柄大刀,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