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不由得想起一句话:“胸无城府人如玉”。
“拼个桌,借碗酒喝。”崔含章倒是不客气,从旁边拉过一把凳子,一屁股坐下,拿起酒来就喝。
“这世上的事呐,就这样,越是想两全,越是两个都不全。”柏言秋抓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口,含糊不清的的说道。
其实在崔含章刚出现在巷子拐角时,他用眼角余光已经扫到了,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呢。
“既能出声,终不是死结。”崔含章轻轻的呷了一口酒,然后双手十指交扣,抱住后脑勺,身子往后仰去,一只脚耽在另一只脚上,脚尖扣在小酒桌上,轻轻的飘荡着,远远的看去像是被狂风压歪的蒲苇,偏偏就是不倒。
“你呢?说起别人的事这么掕的清,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还放不下?”柏言秋头都不抬,趴在酒坛里问道。
“偷偷隐藏起来的伤感,哪怕你会细细磨碎,即便用水磨的功夫碾成尘灰,终究会是积少成多,爆发出来伤人伤己哦。”柏言秋说这话时眯起眼睛盯住了崔含章。
崔含章微微笑着,看着这位喝红脸的一等灵武候继承人,大街上只有清冷的风声在呜咽。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不知道何时忽然两人都爆发出大笑声,笑的前仰后伏的,笑的眼角流泪,
“嘭……”
两个人各自抓起面前的酒坛子碰在一起,随后单手抓坛口仰起头来灌酒,
“咕嘟,咕嘟………
“听说云岚快把自己宫里的补品全搬到你的小莲庄了,结果你次次凭实力送了回去,兄弟我就佩服你这种不怕死的,你牛。”柏言秋喝到一半探出个脑袋孟浪地调侃他。
崔含章脑袋伸进酒坛子里,当做没听见。
白天解不开的结,只能夜晚去慢慢消耗。两个失意人,一张破酒桌。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柏言秋无法忘记在尕布湖牧场的第一个夜晚,他看着这一片浩渺水域失神,就是这片水域葬送了神光八万将士,葬送了他的叔父,更是葬送了三代灵武候积攒起来的声望。
“嗖。”“嗖。”就在他失神的当口,两支冷箭从黑夜里射来,离他不足二十步的距离眨眼即至。
“公子小心。”柏无陋扑向他,抱住他滚落到地。柏言秋躲过一劫,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扑过去找出偷袭之人才发现,北胡士兵已经自尽,打扫战场时的漏网之鱼,竟然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