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在崔玄深吸一口气稳住心性后,抬手拿起骰盅收起赌桌上三个骰子时,忽然听到一股清脆的声音:“贵客临门,金掌柜慢待了两位,这局由小女子摇骰赔罪。”
本就静的可怕的大厅,这般婉转清脆的嗓音格外清晰,只见二楼包间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水袖长裙的女子,只是与声音完全不匹配的是长了一张寡淡脸。
众赌客伸长脖子等着声音主人出来,结果大失所望,这种姿色太普通,扔在大街上在都不会再看第二眼的寡淡面相,顿时没了兴趣。
崔玄看到人后不禁皱眉,同样的把戏被用在自己身上,难免不舒服,看对方这底气十足的架势,想必是有过人之处。
崔含章的感受则大不相同,刚才的女子从屋内发声,到迈步现身,再到款款下楼,一步一摇,气息与步伐节奏暗合,更奇妙的是声音与长相反差太大,却让人又无法挑出毛病,他猜想这应该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由得为自家书童紧张起来。
随着寡淡脸女人现身,整个大厅里各处门窗都悄悄的关上了,出口处更是多了几位彪形大汉把守。
“别说大爷我欺负女人,我的骰盅给你,咱们换一下。”崔玄气势不能断,说话间便将自己眼前骰盅推了出去,撞开了原本属于金掌柜的骰盅,结果三颗骰子滚到桌面上,崔玄耳根抖动,听不出有水银流动的声音,况且骰子滚速均匀,应该是实体。
女人抿抿嘴微笑,微微颔首烟视媚行,仿佛对眼前的事情毫不在乎。
无诈不成赌,无骗不成局。崔玄现在差不多摸清楚了清水柜坊的门道,金三是明灯,眼前女子该是暗灯,如今明灯金三与暗灯齐上阵,配合隐在各处的眼梢,是准备把两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给生吞活剥了。
不过越是如此,越是让他兴奋,想当年在螺诗街他跟着左大少可谓见惯风浪,百万一局的牌面也曾亲历过,那种开牌定胜负的瞬间美妙感觉最是让他向往,上一刹那是天堂,下一刹那便是地狱。
庆元府钞关客商云集,走南闯北各怀绝技,赌技千术层出不穷,让人看了眼花缭乱,他都能打成一片,混在小清河舢板上,螺诗街花楼上,商会四姓的暗坊明中,少不了这位左府小书童的身影,正是如此才让他明里暗里没少偷师,曾经也沉迷在各种千术中不能自拔,直到左府遭遇灭顶之灾,一把大火把他烧醒了,原来他一直自诩的千术都只是小聪明,碰到真正的大势碾压,转瞬间便会灰飞烟灭。自此之后,他改头换面跟随崔含章,逐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