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莫忘初心。你也说了不愿连累无辜,何必还要行杀戮之事。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白鹭一族本不该与战争扯上关系,如今死伤惨重,你又怎的忍心?”
“我怎么忍心?呵!”白有闲嗤笑:“你问问玄祉杀我父那日,又是怎么忍得心?”
“谁也没想过去害北海水君,玄祉也是失手才导致了那日的结果。若你非要揪出个仇人,寻玄祉也是无用,北海水君的仙逝,罪魁祸首是我。是我偷看了长玠的军机图在先,才有后面那些事。你要怪,只需怪我一人即可,放过其他人。如今血溅四方也不是你的本意,不是么?”
“可惜了,这就是我的本意。”有闲勾唇,嘲弄的斜眼瞧着她:“血债,当然要血偿。”
“血偿你就能停手了么?”凤伶问。
白有闲晃了晃手里的冰戟,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后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底下惨不忍睹的战场,扬眉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血偿吧。”凤伶抬头望向白有闲:“若我的命能消解你心中怨念,换我们两族生灵安泰,偿与你便是。”
白有闲一时接不上话来,定定地看着凤伶的眼睛。要论仇恨,凤伶心里积攒的恨意应该远远超出有闲的丧父之痛。她们本该是同命相怜,本该一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互相舔舐彼此的伤口。
有闲以为,凤伶至少和自己一样,早已不是为自己在活。她以为,凤伶也和她一样,眼睛里除了仇恨,再容不下有其他。
可她看到的那双眼睛,却是依旧的澄澈明亮,正如她第一次看到忘尘的眼睛那样,满是耀眼的光华,绚烂的令人不敢直视。
干净。
最不该出现在凤伶眼睛里的东西。
这叫有闲如鲠在喉,怒气和怨愤像是最寒凉的冰块,重重压在心口,连发泄都找不到地方。因面前的亮光,那些冰块甚至无从挪动,直钻进她的肺腑,叫她又痛又恨。
猛吸了几口气,有闲大笑:“好!既然你有心做圣人,我就成全你!看在你我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说罢,白有闲身下的青鸾突然一个俯冲,掀起一阵寒霜,朝着凤伶的方向猛冲而去。
与此同时,白有闲手里的冰戟也拧成一股剧烈的寒箭,带着重重冰刺,瞄准凤伶的胸口,狠狠挥去。
“噗!”
毫不犹豫,兵刃穿透血肉的声音,令人快乐的声音。有闲几乎能听到魂魄破碎的赞歌。
快乐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