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栓毫无惧色,笑道:
“小仙师,请勿急躁。孙某的确不知道,但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信天游冷冷盯着他,不吱声。
孙栓突觉寒意袭人,不敢卖关子了,加快语速。
“话说十五年前,也就是天启四年的四月初三,刚刚入夏。上午下了一场暴雨,闷热减少些许。孙某汗流浃背忙乎一整天,到黄昏了才匆匆往家里赶。半路碰到一名文士,只见他四十岁上下年纪,面白无须。头戴青绶,手拿羽扇,月白长袍掩至脚,腰扎玄丝绦……”
信天游一边听一边分析,感觉不寻常。
这段话很流畅,用词文雅,挺像背台词。要不有底稿,要不然就经过了长久琢磨。否则,以区区仵作的水平怎么讲得出?
“文士叫住孙某,问可是栖云郡城的仵作班头。与他一路闲话,不知不觉跟入小树林。文士站住,问昨天羊肠谷是不是发生一桩血案,死了十几个人?我说不可能。那儿离郡城太近,顶多出个把打闷棍套白狼的,专挑落单客人下手。倘若出了这样的大案子,捕房得跑断腿,孙某肯定会知道……”
信天游忍不住插话,问:“文士告诉了你姓名来历吗?”
“没有,孙某不敢问。”
“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记错数字了?”
孙栓搔头道:
“不会有错的,这些话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十六年了,怎么可能记错?小仙师说死了二十几个人,文士说十几个……十几,二十几,中间差了十人左右……后来有报人口失踪的,加起来也不满十人……清水乡……我说到哪儿了?
“你说到十五年前入夏,碰到一个文士。”
“对对对,瞧小老儿这记性……只见那文士头戴青绶,手拿羽扇,月白长袍掩至脚,腰扎玄丝绦。被他看一眼,小老儿就稀里糊涂跟着走了……”
尼玛,你丫是多久没跟人说话了,车轱辘废话连轴转。
信天游再也不敢打岔了,生怕老仵作断片。
“……文士问了近两日捕房的人员调动情况,思索一阵子,手掌朝天空一伸,再往下一抓……”
孙栓的脖子不由自主地回缩,停了停才继续说道:
“……嘭……树叶下雨般往下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才入夏的叶子结实,不像秋风起时可以摇下一大堆。就是用一个筢子去薅,也薅不了这么干净。见小人吓坏了,文士从腰间摘下一个带钩递过来,说值几百两银子。要我从此不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