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
夏星消失了将近十六年,估计早不在人世了。但同窗同僚一大把,不乏大人物。翰林院,啧啧,可是好耍的?万一其中的某位心血来潮,关注了这里,伸出一根小指头能将自己活活碾死。那匹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莫非某位大人派出了小厮?
为头的闲汉走上前扒开王二,大大咧咧问:
“小哥,你那个地头的?”
信天游懒得搭理。
闲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胆子大,不像黄员外有那么多顾忌,眼睛也贼尖。
发现马匹虽然雄壮,少年的衣衫却由土布做成,比自家穿的还粗糙寒碜。皮肤微黑,土里土气,不像大户人家的奴仆。
见对方不回答,这厮以为猜中了。利令智昏,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缰绳,嚷道:
“大伙并肩子上,马是偷的!”
另外两条闲汉闻言,立即扑上去。
他们靠偷鸡摸狗坑蒙拐骗过日子,眼前的骏马可是好大一笔横财。
信天游冷笑着扬起了马鞭。
唰……
凌厉的风声响起。
三人扑倒在地,从肩到腰的衣裳斜向下裂开,肌肉外翻,如被刀劈。在地上翻滚,杀猪一般嚎叫:“杀人啦……”
信天游冷冷道:“再叫,就宰了你们。”
这句杀气腾腾的话比啥咒语都灵验,三条闲汉赶紧爬起。低垂头佝偻腰,上半身被鲜血染红,模样说多凄惨就有多凄惨。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众人噤若寒蝉,往后退缩。
王二却算半个主人,与闲汉相熟,更兼到手的银子快飞了,鼓足勇气道:“你,你……光天化日之下,敢在俺们清水乡行凶?”
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睃黄员外和匠人们。人家又不蠢,假装没看见。
信天游盯住王二足足看了五秒钟,觉得这个可能是自己舅舅的伙计,智商实在堪忧。反问,
“你是不是同他们三个赌博,输了很多钱?”
王二一怔。
“你是不是准备收下卖屋的钱后,大赌一场?”
王二又一怔。
信天游再次扬鞭。
嗞啦……
为首闲汉腰间拴着的褡裢被撕开了,一副牛骨做成的牌九掉落,叮当乱响。
少年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滚!
见三人要走不走的,慢腾腾捡牌,拿眼睛直瞅王二,“唰”地一鞭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