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的后半段我苦口婆心劝说沈茜放弃起诉的念头,我把能想到的起诉离婚的弊端一一详尽的解释。沈茜反反复复寻找理由支撑自己理应争取财产。这哪像是拿不定主意,她分明心里早就认准了起诉离婚。无奈我甩下一句话,准备结束谈话。“如果你非要起诉离,那你就找张哲一吧。他对你也知根知底,业务能力突出,这么大单子肥水也不流外人田。他一定会尽心竭力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这点毋庸置疑。”
我掏出口袋里几张零钱,万般尴尬都凑不齐买单的钱。沈茜在服务员走过来之前,干脆利索的取出钱包结账,还一并塞给我几张红票,并把舞蹈室的钥匙重新交还到我手上。“晓飞,我知道你还需要这份工作,请你不要拒绝。这些钱是我提前预付的工资,不白给你,你先拿着。”
我知道她怕我下不来台,这方面的分寸沈茜拿捏得心应手。在外人面前,这才是她一贯的顾大局、识大体的做派,本该应有的风采。听着让人舒服,试问这个优点是哪个男人可以拒绝的?她走后,我看着这些钱傻笑,有种莫名的凄凉。
吃过午饭,我马不停蹄赶到内蒙医院,和李泽成的管床护士热情的套话,才拿到当初他刚刚住院时家属留下的联系方式。手机拨通,接电话的人自称是他的母亲,我以李泽成的朋友自称,表达登门拜访的意愿。我按照她留给我的地址前去拜访。我辗转几次往返,才在老旧的小区院内,一家麻将馆内找到李泽成的母亲。
屋里乌烟瘴气,摆着三张麻将桌,十多个人围坐着。李泽成的母亲当时正在麻将桌上打的火热,和桌上的几个老头推推搡搡,你来我往毫不避讳。她儿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这母亲得有多大的胸怀才能谈笑风生的陪些老头打麻将?
她侧目发现一个陌生人的我盯着她,便热情的招呼说,你是泽成的朋友吧,怎么称呼?我礼貌的回应说,对对,阿姨我就是刚才给您打电话的人,我叫丁晓飞。
李母一边打牌一边上下瞅我一眼,小丁啊,你和泽成的关系熟吗?我正在想怎么编造像样的说词,李母抢先笑脸相迎,说小丁啊,你带钱了吗?阿姨身上的钱不够了,你方便借我一点嘛,等会阿姨回家就还你。我心想:好家伙,第一次见面就借钱?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得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说得出口。
三个老头和李母停下手中的牌局,笑眯眯的看着我,空气中凝固着期待和尴尬的意味。好像我不借给她,我和她就没法谈下去了一样。我呆呆的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剩下的散钱攒在手里,递了一张面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