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仆只是呆楞了一会儿,便蓦地一脸坚决地看向叶芸儿,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有人指使。”
叶芸儿心中一喜,将长剑也略微向旁边移了移,“那你说,到底是谁?”
“是安侧妃,她指使我们这样干的。”女仆略带激动地说着,“她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不帮她折磨小郡主的话,她就要把我们逐出王府。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依靠着这个饭碗才多少能够安然度日,我家缠绵病榻的老母亲也才能够拿得起药钱。我们实在不想丢了这个饭碗啊,我们这么做,也实在是逼不得已的呀……”
说着说着,她委屈难过地抹起了眼角。
她说得情真意切,几乎使在场所有人都生了侧隐之心。
蝉儿当即走到她跟前,摇头坚定地道:“不可能是她!安侧妃性子虽然急些,说话直接些,得罪过一些人包括卓氏,可她待我还是不错的。你们肯定是在帮着卓氏在诬陷她呢!”
“何况安侧妃哪里来的本事,能够把卓氏的人驱逐出王府?你们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叶芸儿自然是信得过蝉儿的,是以将对这女仆所有的侧隐之心都驱散掉,转而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家伙,心机鬼祟到了极点。
“不管小郡主你信不信,这都是实情。”女仆一边抽泣着,一边竭力辩解着,“她最初逼迫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是不敢相信她对你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要这样残忍地折磨你。想来是平日里她隐藏太深了,把我们大家都给迷惑了吧。”
蝉儿涨红了小脸,紧攥着秀拳,鼓动了几下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真的,她已经不信任了任何人,对于一个好人突然变脸成为坏人的事,她也经历过太多太多。是以对于女仆的话,她渐渐听进了耳朵里,也对安侧妃生出了狐疑猜度的心思。
“我把实情都说给你们听了,你们总可以放过我们了吧?”女仆哀求着,“小郡主,你放了我们,我们立马就从你庭院里离开,再也不来打扰你了。求求你,就大发一次慈悲吧!”
蝉儿不知道该怎样做决定,只好将问询的目光转向叶芸儿。
叶芸儿可没有这样傻,把好不容易套入笼子里的猎物给放掉。
谁能保证,能替蝉儿摆脱困境的机会,是不是还有下一次呢?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给王爷说吧。”
叶芸儿冷冷说着,又将长剑往女仆的脖子间送了送,“还不快走?”
女仆只觉脖子间凉飕飕的,虽不情愿可是连摇头也不敢,恐惧到了极点。
见她的哀求没有丝毫效用,只好被叶芸儿逼迫着往拱门处行去。
到了拱门前,叶芸儿蓦地听闻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杂沓脚步声,警惕中停住。
转眼间,庭院的门被打开,露出卓氏和一大帮下人们的脸。
卓氏用眼角睃巡了一圈庭院,又将带着狠厉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叶芸儿,“好啊,你胆敢挟持王府的人,协助小郡主离家出走?来人啊,还不赶快将她拿下!”
叶芸儿正要辩解,却见卓氏身后蹿出来十几名男仆,将自己团团围住。
而蝉儿被一名仆人拉扯着,让她动弹不得。新乐文
她气急败坏地朝卓氏大喊着:“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抓人,不就是害怕他们到了我父王面前倾吐出实情,被他知晓了你的真面目,你的地位就不稳了吗?哼你这个臭女人,折磨了我还要抓走我的朋友,我跟你没完!”
她竭力地挣扎着,眼睛里迸射着仇恨的光芒,企图上前同卓氏撕扯,以泄心头的气愤。
卓氏眉目中愈发阴沉,“你这个小蹄子,怎么对你母妃说话呢?你竟然对我如此不敬,看来上次对你的惩戒是太轻了些!来人啊,把小郡主送回房里去,看紧了她,让她面壁思过一整夜,明日再罚她抄写一百遍《女训》,什么时候抄写完了什么时候再准许她用餐!”
简单粗暴地解决完了蝉儿这边,她又怒目瞪视向叶芸儿,“你们,还不赶快把这在王府里为非作歹的女人给制住?难道还要任由她继续在这里作乱,蛊惑小郡主再一次离家吗?若是让她逃了,你们全都跟她一起离开王府就是。”
为了保住自己这个得来不易的饭碗,一群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眼前的叶芸儿在他们看来,逮住她和捏住一只蚂蚁那样轻易。
他们虎视眈眈地盯住了她,不由分说,朝着她猛扑过来。
叶芸儿见状,知道自己以寡敌众很难对付,便顺手将那女仆捞到自己身前作为自己的盾牌,而后又挥舞九灵之剑,将凌厉的剑锋直指那些狰狞凶恶的敌人。
这剑锋说的森森冷气令准备扑上来的人纷纷于恐惧中减弱了气势,甚至有人还没等靠近,便先下意识地退缩了几步。
结果,当先躲避过长剑,扑到叶芸儿跟前的人也只有两个而已。
叶芸儿将女仆转向他们,用力一推,那两人便随同女仆一起踉跄地向后倒去,继而狼狈落地。
剩下的人又有扑上来的,却再次鬼使神差地,被叶芸儿胡乱挥舞的长剑连连逼退……
这一幕落在卓氏的眼里,直让她气得七窍生烟。
叶芸儿的舞剑手法看起来毫无章法,却能将她这群有些身手的威猛的仆人纷纷逼退,看起来不仅不可思议,而且有些滑稽了。
甚至说他们在故意配合着叶芸儿上演一场打斗戏,彰显她的厉害,都不为过。
“你们这群饭桶,到底在干什么?”卓氏厉声质问。
一人指着叶芸儿,战战兢兢地说道:“王妃,她这剑古怪得很,我,我不敢靠近它……”
“不过是一把剑而已,看把你们吓成一副什么样子!”卓氏不听他的辩解,只以为他是强词夺理,“以前你们连数名汉子都抓捕过,这会儿竟然害怕一个没本事的小丫头,我看你们是故意想放走她吧?!”
他们说话的间隙,叶芸儿已经掠过了数人,冲到蝉儿跟前去了。
而抓住蝉儿的那人在被长剑刺来的刹那,连反手抗击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就朝后逃窜开去。
蝉儿如愿奔跑到叶芸儿怀里,被叶芸儿拉住了手,“跟我走!”
说着,她便要带蝉儿跑向拱门,打算冲出一条血路。
卓氏哪里肯放她离开?连忙气急败坏地朝那群打手叱喝着:“你们若是把她们放走,我每人给你们二百个板子,再扔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