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姚千机的目光看过去,巷口不知何时已经立着一个玄色女子,正是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唐忱柔。
“是你对我师姐下了勾魂之术?”
“她是我的仆人啊。”姚千机笑意更甚,“自然要听我的。”
“你!”谢珉行怒道,但是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裴子浚握住了他的手,他在告诉他——他们不是姚千机的对手。
现在他没有任何功力,师姐又神志不清,光凭裴子浚一人,根本不是姚千机的对手。
所以他们只能对她虚与委蛇,见机行事。
姚千机的第一步,就是让他们立即上白鹿门搬救兵,自从临鹤老人仙去,门派就有临鹤老人的师弟宋孤鸿代理掌门,可是谁都有清楚,这掌门之位,迟早要传给沈临鹤的嫡传大弟子,谢珉行的。
所以,如果是谢珉行说要召集弟子对付魔教的话……再加上一个前大师姐,一呼百应的唐三小姐的话……
姚千机现在虽然宛若幼童,可是到底活了裴谢两人两辈子还要久,自然不可不精明。
“要晚辈回白鹿门搬救兵也可以,只不过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我想好好安葬那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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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千机嗤笑了一声,觉得这两人事真多,但是还是躲在树上,随便他们怎么弄。
二十年后,这座高墙铁门的宅院终于被打开,一波又一波涌进来的,是二十多年间,那些受害孩子们的亲人朋友。
年代久远,有些尸骸已经烂在了花泥中,而有些,还是新鲜的白骨,只是分不清是属于哪一个人的了。
这一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缄默了。
当年是他们的懦弱,为了寻求莫须有的庇护和苟生,亲自把这些鲜活的生命送进了这个吃人窟法人。
当年夭折了的孩子,如果没有死去,他们或许已经长大成人,成为这熙熙攘攘人群中的一粟。
可是,没有如果。
所有的故事终将过去,他们终有一日会忘记这一日的伤痛。只有那泥土之上的浓密植物,一年复一年的生长和枯荣,开出妖冶或者清新的花朵。
草木比人长情。
草木会替他们记得。
最后,所有人都散场了,又只剩下了谢珉行和裴子浚。
裴子浚握了握谢珉行的手,说,“谢兄,我们也走了吧。”谢珉行又看了一眼那石碑前的燃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