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替她捡起了那支签。
南北站起来,大师静静地看着签上的文字,神色平静,半晌。他收起了签,静静道:"女施主,解铃还需要系铃人,忘不了便不忘,不忘便是最好的忘,往不必对过往太过纠结,往生人早已到极乐世界。"
南北垂下了眼眸,动了动唇,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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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收好签。上了香后,替薄砚、薄越和言喻他们求了平安符后,就打算离开,路过大殿走廊,看到宋清然站在了走廊的经幡下,经幡风动,他黑眸深邃悠远,静静地凝视着她,大概是睡眠不足,他眼角处隐隐泛着淡淡的猩红。
南北注意到他的腿站得没有平时那样直,膝盖处的西服裤子微微有些褶皱,应当是跪了许久,连带着他身上都染了浓香的气息。
两人都没说话,南北抿着唇,第一次意识到,宋清然这些年也在背负着负罪感。
他是罪人,但也是受害人。
南北眼前有了雾气,她轻轻地吸了下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几年过去了,他们俩谁也没有走出过去。
或许真的,走不出去。
宋清然问:"吃顿斋饭么?"
南北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不是不信佛么?"
宋清然低眉,薄唇动了动,眉目的线条温和,淡声道:"敬畏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南北似是讥嘲地扯了下唇角,以前的宋清然可不是这样,他只相信他自己,根本不信这些在他看来完全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现在的他却会半夜来到佛寺,晨起诵经。
南北移开视线,轻声开口:"不是所有的罪都能得到饶恕的。"
宋清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喉结轻动:"我知道,我没想饶恕我自己。"
他只是想着,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他希望那个孩子好。
他也只是想着,用一生来赎罪,就算罪孽赎不完,他也只想陪在北北的身边,他只要看着她,他的胸口就会发烫,心就会柔软,他太痴迷这样的感觉了,他想要她。这样的念头已经缠绕着他二十多年了。
南北遇到宋清然就有些控制不住她满身的刺,仿佛不扎痛他,她就难受,她淡声:"宋总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妻子也能下得了狠手,将岳家赶出英国,又囚禁了自己的妻子,何必强迫自己信佛?"
宋清然倒没什么明显的怒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北北。你知道的,我的妻子是你,江笙不是我的妻子,从来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