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县是上县,富饶而美丽,青石铺路,绿树成荫,两道繁华。每逢一、三、七、集市更是热闹非凡,酒家、客栈、食铺、茶馆、裁缝铺、街边摆的小摊档,还有手艺纯熟做着传统的粘糖、几文钱一碗的清汤面条等东西,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热闹喧哗。
西市石青街一家食肆卖的汤饼地道实惠,一大早便是食客满门,到了响午日头最烈的时候,食客更是不减反多,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偏偏店老板不说帮把手,还在二楼临床位置寻了位置鬼鬼祟祟坐下听起了八卦。
“都是我之过,害得阿兄失了亲事,”裴秉文微垂着头,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神情几欲要哭出来。
“嘿,”一旁身穿靛蓝短衫的魁梧汉子笑,“你这小人家倒替你阿兄操心起亲事来了。那朱家又不是什么好人家,退了就退了,以你阿兄的相貌身板,还怕娶不到媳妇?”说罢,一巴掌拍在裴秉文肩上,却险些将人拍下桌,好在裴翰飞就在一旁,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汉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没收住力道,小秉文你原谅我这回。”
裴秉文蹙眉,一本正经道:“进宝哥,我满十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在叫我小秉文。”
闻言,那汉子则是直接咧嘴笑出了声,“身上连根毛都没有还说什么长大了,等什么时候你长到你哥那么高才算是长大了。”
边笑,还不忘冲着裴翰飞挑了挑眉头,笑的不怀好意。
裴秉文没听明白前一句的意思,心思都放在了后一句上,倒是裴翰飞,闻言眼带警告的撇了汉子一眼,汉子心虚的移开视线,只当自己没看到。
他整日里和一群汉子打交道,男人嘛,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他这不是一时口快没忍住,倒是忘了大郎平日里对文哥儿管教甚严,也不准他们在他面前提些乱七八糟的事,说什么文哥儿时读书人,不能让这些污了耳朵。乡里人养女儿都没这么精细的,嘿嘿,不过这话可千万不能让大郎知道。
裴秉文没注意到两人的交锋,他看了看阿兄高壮的身板,再捏捏自己的小胳膊,顿觉泄气,他明明也吃的很多,可就是不长肉,身高也才到阿兄手臂。
顿了顿,汉子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般道:“还有啊,我可不是进宝,小秉文你又认错人了。”
裴秉文呆了呆,上上下下打量了汉子好几眼,“刘大哥邀请的明明是招进宝哥,招财哥,你又让进宝哥替你上工,小心被主家知道把你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