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一动不动地站在静修容的灵位前,哀思绵绵,周身都弥漫着无尽的忧伤之情。正当他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哀伤之中,只见一双纤纤玉手将一束至纯至白的木芙蓉插到了他面前的青瓷瓶之中。随即一阵若有似无的木兰花香漫过了他的鼻尖,南宫珩侧过身去,一身素衣翩然的寒月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奴婢见过成王。”寒月按规矩行礼。
“现下无人,不必拘束。”南宫珩看着寒月说道,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些许。说来也怪,寒月的出现似乎如一阵清风吹至,驱散去了他心中不少的戾气,那阵清幽的木兰花香也像是有种奇特的魔力一般,能治愈人心。
南宫珩看了眼瓶中的木芙蓉,眼中满是回忆地开口道,“母妃生前最喜欢的便是这拒霜花,还总是赞它高洁傲岸,优雅空灵,清贞素淡。记得母妃曾带我去看过那太液池畔的拒霜花,花开时波光花影,相映益妍,分外悦目。”
沉默半晌,南宫珩对着寒月说了句,“谢谢。”
南宫珩是大越朝高高在上的尊贵王爷,向来都只有别人向南宫珩道谢的份儿,如今却是倒着来了,寒月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知为何,此刻寒月在身边,南宫珩总觉得有一种舒服又安心的感觉。今日恰逢静修容忌日,南宫珩心中惆郁,往日坚固的心也难得有些脆弱,不知不觉竟向寒月说起了往事,“记得从前,母妃总是跟我说,她不求我有什么大作为,也不希望我去和兄弟争些什么,她只愿我这一生能够简单顺遂,无忧无虑。我的平安喜乐便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寒月闻言,神色黯了黯,“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萧凛与萧夫人又何尝不是作此想?儿女顺遂快乐,便是父母一生所求。寒月尝过失去至亲之痛,此刻也能感同身受。
南宫珩继续说道,“从前的我亦如十弟那般天真无邪,活泼自在,在母妃的羽翼呵护之下,又哪知愁苦为何物。我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下去,却哪知!”南宫珩说着,面上不禁拂上了恨意,薄薄的嘴唇愈发显得凉薄如斯,“却哪知,母妃竟毫无征兆地病倒了,还一病不起。”
“父皇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来替母妃诊治,却依然久久不见起色,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妃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母妃病了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了,渐渐地,宫里与母妃交好的妃嫔们也都不愿再来探望母妃,她们生怕踏进了云光殿就会过到病气,只有宁贤妃还一如既往,愿意日日前来看望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