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峰顶上正身亭往下半山腰有处小宅院,这里一般不让弟子不让靠近,当初修建正身亭的时候,原本要经过这个院子门口的路是最好的,可修建的时候硬生生往别处偏走,以至于上去的路变得更长。不过也正因为多出的这段路才有机会让人一览云秀山脉最壮丽的图景。
院子除了每天去送饭的弟子外,李天霖有时也会去那里,因为这个院子住着的人是他的师叔,吴正风。
自打吴正风去接柳菁菁回来后便直接闭关,之后几个月里更是没有离开院子半步,在闭关之前他曾见过柳菁菁一面,在好好说明之后他才开始闭关,柳菁菁虽然年龄不大,可心性却比同龄人要成熟更多,当时她看见自己太公公的模样就知道了事情严重性,所以几个月来从来没有去打扰过自己的太公公,因为她相信着她的太公公。
自那以后,这个院子就完全封闭起来,再没有弟子去送饭,只有李天霖偶尔去确认情况,不过偶尔去的他还是遇上了别人。
院子门口坐着一个小女孩,她时不时回头看着门一脸期待,回过头时眼神又暗淡不少,她就这么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盯着地面发呆。
这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柳菁菁。
李天霖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柳菁菁,他走过去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直到走近了柳菁菁才猛然抬头,这个小女孩一脸诧异道:“李叔叔?你怎么在这?”
李天霖自顾自坐在柳菁菁旁边笑着说道:“偶尔来看看呗,我也希望你太公公早点出关。”
他转过头对着柳菁菁问道:“想你太公公了?”
“嗯,每天都想。”
柳菁菁双手环住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声音透着落寞。
李天霖看着小女孩有些不忍,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安慰说道:“你太公公不会有事的,他可是正一门最厉害的人。”
柳菁菁终于提起了精神,她抬起头自信说道:“我相信太公公!”
可是。
柳菁菁突然泪眼朦胧,颤抖着说道:“我好想见他。”
李天霖内心触动,他呆呆的看着就要哭出来的小女孩,心疼的把她揽过来抱住。
没事的,没事的。
这位宛如父亲的中年男子轻轻拍打怀中小女孩的背,小女孩眼中一直打转的泪水瞬间滑落,她咬牙哽咽着紧紧的抱住如同她父亲一样宽厚的胸膛。
梨花带雨。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大小两人,此刻如同父女,女儿靠着父亲,父亲就是天底下最坚实的城墙。
好半晌,怀中的小女孩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这位正一门的掌门微微一笑。
柳菁菁放开了李天霖后坐好,李天霖甩了甩衣袖,正打算继续说些安慰话的他微微一怔,回头看着紧闭的院子大门翘起嘴角,他伸手入怀,出来时拳头握紧放置柳菁菁眼前,柳菁菁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李天霖,李天霖笑着点点头,柳菁菁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
李天霖放开手,虽然柳菁菁本来就没多少期待,可她还是愣住了,因为李天霖的手里空无一物。
她抬起头一脸嫌弃看着这位正一门的现掌门,李天霖本来就是想开个玩笑,计划得逞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哈哈大笑,柳菁菁有些恼火,她往一旁挪了挪,赌气般的双手托腮不理李天霖。
这位正一门的掌门难得笑得那么开心,看着生气模样的柳菁菁他收敛许多,他重新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包,若无其事的往柳菁菁那边靠过去,只是还没靠近柳菁菁就又挪开,死活不理他。李天霖有些无奈,他看着手里的布包温柔说道:“我要是有个女儿的话肯定也和菁菁一样可爱。”
柳菁菁瞥了他一眼,看着李天霖说完后一副落寞样子心里触动,她一把抢过李天霖手里的布包,依旧不说一句话,就定定的看着前方。李天霖看着她就像看着女儿一样,笑意温柔。
李天霖站起身来,他伸了个懒腰,一时间畅快舒怡。
这位正一门的掌门此时更像一位朴实的中年男人,不那么高高在上,只因为旁边有个小女孩,就像是男人对自己女儿一样,在女儿旁边的时候就好好当个知心父亲就好。
李天霖回过头看着柳菁菁笑着说道:“菁菁,叔叔告诉你个事啊,从好多年前开始你太公公就为你准备了好多礼物,回头记得问他要啊。”
山间吹来一阵风,吹得李天霖一阵难受,他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没有犹豫的转身就跑。
这一幕看得让柳菁菁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等她多想,她身后院子门缓缓打开,坐在门槛上的小女孩猛然一怔,她缓缓转过头,当门后的人对她笑的时候她一样笑了起来,只是多了两行泪水滑落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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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在回来之后已经过了一天,门内比武倒计时也只剩一天了,为了明天的比武而准备的何安在自己到练武场加练剑术,只是怎么练始终感觉没有一点变化,哪怕再努力也是一样,要是之前的他可能就要郁抑了,但是经过那位不知名的前辈和自己小师叔的勉励后那种想法早就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他只想着努力,哪怕没多大效果,但坚持下去总会有成功的一天。
就是这样的想法促使着何安在一遍又一遍的挥动手中的剑,不觉辛苦。
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的何安在直接躺在地上,他盯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大口喘气,虽然是秋天,可现在的阳光依旧刺眼,想起自己七八岁的时候还能直视太阳,现在,不仅眯着眼睛,有时候连凝望的勇气都没有了,何安在刻意避开阳光的中心点,即便这样还是难受,他只好别过头看向一旁。
今天的练武场有些安静,每当快举办门内比武之前两三天,大多弟子都更重视内功修行,因为这样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得到有效的休息,加上内功的修炼养身,从而保证比武那天能让自己的身体达到最好的状态。
正因为这样,平常无时无刻都会有人的练武场,今天只有何安在一个人,真正的冷冷清清。
一般弟子都是自己带佩剑,所以练武场的兵器并不多,除了几把应急的统一佩剑,其他刀枪棍棒等等各类兵器只是摆饰而已。
偏过头的何安在正好看到架子上摆放的兵器有一把刀,他突然想起之前那不知名前辈说过的话,
练剑不行就练刀吧。
何安在盯着架子上的刀喃喃道:“刀啊...”
躺着好了不少的何安在坐起身子,他转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佩剑轻轻握紧又放松,何安在站起身来把剑交到左手倒持,径直走到那把刀面前,这把刀刀身狭窄,就如同剑身大小,只是不同的是刀尖部分,刀身也只是有一面。
何安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刀从架子上拿下来,放在手里有种莫名的舒适感,相对于左手的佩剑他竟然觉得刀更合适他,明明之前也见过,只是上手才感觉这么奇妙,如同契合一般,有些心猿意马的何安在举刀挥下,刀尖定点而停,何安在笑着说道:“要么伤人,要么伤己,还真是贴切。”
他把刀放回架子上,又把佩剑换到右手,视线在刀与剑之间来回,视线最后停留在手中佩剑上,何安在重重叹了口气,“再试试吧。”
少年挥起剑,有点行云流水的意思,只是一套剑法还没打完剑就差点脱手,没有烦躁,他继续重头开始,一遍又一遍。
练武场尽头,正一门的小师叔驻足观看,从头看到尾的他脸上带着欣慰笑意,转头看着手里的葫芦,他朝何安在走了过去。
何安在跟剑路走,正好一剑刺出,而他正前方小师叔正好走了过来,虽然有些惊讶,可他赶紧收起剑跑过去行礼道:“小师叔。”
任逍遥看着何安在说道:“努力是好事,不过物极必反的道理你也应该懂吧?”
何安在微微一怔,又深深一拜。“弟子明白。”
任逍遥点点头,本来就不是来说教的他笑了起来,他说道:“不过呢,剑术的确提高了不少,这点是值得肯定的。”
何安在微微一怔,他抬起头咧嘴一笑道:“是小师叔您教的好。”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我可不记得教过你这些。”
何安在笑着挠挠头,任逍遥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他伸手把葫芦递给何安在说道:“把这个喝了。”
何安在微微一怔,他还是接过葫芦,根本不用确认里面是什么,也没跟自己小师叔多客气,打开塞子就往嘴里灌,只是没喝多少就呛了一下,何安在瞪大眼睛看着任逍遥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葫芦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酒。
还没等何安在说什么,任逍遥便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必须喝完它。”
听着语气不对的何安在知道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尽管他没喝过酒,但是从刚才的口感来说这酒味道还是不错,而且还有自己小师叔的命令现在也不能不从了。
何安在握着葫芦犹豫一下,再次仰头灌下去。
不能怂。
当时的少年如此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