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还是留宿在阿娘房中,母女俩说笑了好一阵,方有了睡意。
阿娘睡得很快,竺衣闭眼半天,最后还是睁了眼。
也不知为何,一月过去,她的不眠症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她不知何时睡去的,感觉没合眼多久,寨外已经启明。
竺衣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扶着阿娘走了几圈,而后去看小马驹。仇水正在给小马驹喂水,看她过来,眼下青黑,问她昨夜几时睡的。
她哪里清楚,就说激动过了头,一想到阿娘就要回复了,高兴得睡不着。
仇水让她陪小马驹玩了会儿,回屋做早食去了。
今日竺衣没有心思育蛊,大半天都用来看小马驹了。下午时分,又暗影来找左柸,他们说了什么,竺衣不清楚,也没有跟进去问。
暗影消失后,师乔扶着左柸从房中走出来。师乔看竺衣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的竺衣好不自在。
师乔抖出怀中的一封信,拿给竺衣看。
原来是左邀的来信。竺衣惊讶地睁大了眼,情不自禁地呼“左伯伯”。
左邀来信开头便是留个大字:“想念,甚是想念!”紧接着大篇幅抒发对竺衣的想念之情,又大骂左柸“不孝子”,隐瞒他这么久。因欣喜,那双老手怕是不怎么平稳,字写得有种发抖之态。
虽然废话洋洋洒洒一大堆,但竺衣读得热泪盈眶,后边抽泣边说道:“左伯伯肯定是真想我,想得字都写不好。”
左柸星眸迅速隐匿了几乎藏不住得笑意,师乔为难地骚了搔头:“这个……其实老庄主他写字就是这么丑,又丑、又抖……”
竺衣抽泣声止住,左柸不动声色微向师乔侧颜,后者自知失言,抿了嘴巴。
抹了把眼泪,竺衣说:“我要不要给左伯伯回个信?他这么担忧我,我得让他老人家放心。”
左柸阻止了她,道:“不必,以后让他见上一见,他也就知足了。”
竺衣点点头,又疑惑:“你要让他老人家跋山涉水地来西离?”
左柸否认,“回了千城见他。”竺衣立即摇头,左柸不看她,接着道:“西离形势今后必定不太平,留在此处惊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