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可收拾,哭得动容。
“你终于舍得醒了,再不醒阿娘可就下去了。”
竺衣动动僵痛的全身,眼中晶莹闪烁,“我就睡了一阵子,您说什么胡话?”她声音虚弱无力,语气中却满满的责备,“您可说过要做那期颐老人的,怎能半途而废?”
听她还有心思调侃,仇水捏了她的小脸,“死活赖在床上四五十日,还说没吓着人?”
制造惊吓者着实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久,因昏迷时无梦无感,最后将醒,才有了空白的反应。竺衣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那……是有点久。这不正好么,前面连番睡不好,这一觉都给补回来了。”
说完这话,她想下床舒缓筋骨,怎料身子坐着僵痛,想起身反而绵软麻木。
门外焦急等待的路麦、欢七、师乔三人得到许可,急不可耐地冲了进来,竺衣不知道他们一个二个为何神色都不如从前自在,主动挂起笑脸,亲切地向他们打了招呼。路麦脸一黑,失了口,“你再接着睡,庄主就要疯了。”
这些人在竺衣看来都不对劲,她以为左柸如此紧张是因为他心思多虑,无故强揽罪责施加在自己心头,路麦才如此说。她歉意地看了一眼左柸,愧疚地笑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你眼睛……”
经历这一场生死考验,左柸再不想欺瞒她,直白承认道:“先前便看得到。”
竺衣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脑中嗡嗡作响,“就是说,没有蛊?”杏眸求证似的看进那双清晰映着自己的凤眸。
男人点头。
“那,那柸先生叫我一次次查蛊是为了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在场的人皆沉默。
竺衣呆滞地挠了挠耳朵,呼吸不自觉的加重,“柸先生先出去吧,我缓缓。”
左柸温柔地看着她,“好,你方醒,先调理身子。”他向阿娘恭敬施礼,这就带了自己的人出去。
阿娘也不急着替左柸说话,细细观察了竺衣的状态,喜得双手颤抖。
夜半十分,竺衣了无睡意,安静感受着盛夏的漫漫长夜。阿娘已在身旁熟睡,她悄悄去搂阿娘的腰身,怔怔发呆。
她不知是否该恭喜自己再次死而后生……
两位大夫因竺衣的清醒而搁置了离开的日程。竺衣每天喝着苦到作呕的药,总想方设法地悄悄倒掉一些。仇水发现后将她一顿痛骂,阿娘嘴上也不饶她,她才老实点。
这日阳光甚好,她站在小路岔口,看着毫无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