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不得,便被荀含真当成坐骑,拍、踢、搂、揪了半个时辰。
待到白刑止化回人形,那只原本缩在老虎柔软腹部睡着了的小娃,便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在他怀里睡得深沉。
白刑止可不是什么有爱心的神兽。一松手,荀含真便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屁股几乎摔成八瓣,仰头要哭,却见白刑止幸灾乐祸地盯着他。
小孩子天生就有一种敏锐感,单凭这一眼,就知晓白刑止压根不是那种会哄小孩子的人,便收回了哭意,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刑止。
白刑止已摔了人家一下,便也不会再跟个小孩子计较,转身就走。
荀含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见过真会把他丢在地上的人?
小孩子家,谁越收拾他,他就越想跟着谁。遂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像条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白刑止明里暗里没少欺负荀含真,可小家伙就是稀罕他,每次见面都自带二十分的熟悉和热络,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隔了七千多年,再见到这个小家伙,白刑止不由唏嘘。
若说整个八荒,最同命相连的两个人,便是他和荀含真。但他也说不清楚,一个背负仇恨和愧疚,孤独走过七千多年;一个懵懂如孩童,忘记一切悲伤,把仇人当成最亲最敬爱的四哥,幸福天真地度过七千多年,到底哪一个才是幸运。
白刑止抚了抚荀含真的头颅:“你怎么来这里了?”
荀含真刚要回答,却又看到程未晞,立时瞪圆了眼睛,脸上半是笑容,半是哭泣地扑了过去:“程姐姐,我好想你啊!这么多年你去哪了?怎么都不来看我?”
程未晞被扑得一愣。这小娃儿做什么如此激动,又是开心又是委屈,跟迷途小孩儿找到亲妈似的。
其实,打从听到“荀含真”三个字起,程未晞就知道来者是那个被荀谶封住身形和灵识的苦命孩子。
她曾在沉沦缭绕的烟雾中看过荀含真的样子,怯怯的,瘦瘦小小的,躲在程清浅的背后,一副看不见、听不到外界一切的模样。而现在扑在自己怀里的小娃儿明显圆润了很多,一副天真可爱、活泼烂漫的样子。
她支棱着两只胳膊,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双眼睛求助地看向白刑止。
白刑止的表情讳莫如深,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凝重:“含真,她……不是你程姐姐。”
荀含真的身体僵了一下,连忙抬头去查看程未晞的脸。
明明长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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