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廷郡王来到乾元宫前殿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人比他早到了。光禄卿雒渊概、廷尉杜贡、宗正卿、少府卿,还有少府丞管遄都在前殿里候着皇帝。
象廷郡王稳步跨入前殿,其他人都过来行礼道:“下官拜见殿下。”
象廷郡王朗朗地说:“免礼吧,各位大人。”
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又走来了甘兹郡王。甘兹郡王进入前殿时,看到象廷郡王竟然也在这里,略有些吃惊,但随即拉着脸说:“王兄,你也来啦。”
象廷郡王微微一笑,没有应答。
“下官拜见殿下。”
“免礼。”与象廷郡王的随和不同,甘兹郡王逄世桓的口气里带着疏离。
原本,象廷郡王和甘兹郡王都是爽朗豪迈一路的豪门世家子弟,又都喜谈兵事,往常这两个郡王聚在一起,是一刻不停地大谈特谈的。今日,两人各有心事,相互不知如何开口。其他都是朝廷里的大臣,平日里本就谨言慎行,见两位郡王都不开口,他们当然也就更不敢开口。满殿的人,竟全都是默然而立,没有一句话。乾元宫前殿里,冷得都要凝固了。
还好,这尴尬的僵持很快就过去了。皇帝来了。
“陛下驾到。”
“万岁!”正殿里的人都跪了下来。
逄图攸慢慢坐下来,说道:“平身吧。春佗,快给象廷郡王和甘兹郡王赐座。这是两位上了年纪的郡王了,怎么能这么长时间站着?!你是办老了事情的,怎的这么不晓事理?!”
春佗应诺着,指挥两位内侍搬来了两个座椅。这其实并不能够怪春佗无礼,隆武大帝威仪甚隆,从不会在召见时给郡王、宗亲和大臣赐座。春佗觉得,崇景皇帝对宗室们优容至极,与隆武大帝截然不同,看来这原来不赐座的老规矩以后是要改掉了。
象廷郡王和甘兹郡王也有些吃惊,这是从未有过的礼遇。内侍把座椅摆好了,他们却不敢坐,只是躬身道:“臣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象廷郡王都是六十好几的人了,甘兹郡王也快五十了,都是有了年纪的老宗亲了。今日么,既是政事,但更是家事。你们不用拘礼,坐着就是了。”逄图攸摆摆手说道。
象廷郡王和甘兹郡王都略微顿了一下。赐座虽然超出了常规礼遇,按理说应该固辞,但这是皇帝的恩赐,更是皇帝的旨意,是绝不能违背的,因此道:“谢陛下隆恩。”说完,轻轻地坐到了座椅上。象廷郡王高大的身子一下子矮下去了一块,殿里站着的其他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