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冲怎么会想到进献琉川舞姬?如果不是逄图攸好色,怎么可能会在大丧期间就宠幸一个琉川舞姬?他想象逄图攸的手抚摸云姬的身体,想象逄图攸和云姬无限制的亲密。他害怕逄图攸对云姬不好,害怕对云姬太粗鲁甚至伤害云姬。但是,他更害怕逄图攸对云姬太好,害怕逄图攸像自己一样宠溺、迷恋云姬,害怕逄图攸与云姬情投意合。后面一种害怕,使他更为难受。融崖觉得,什么男人会不爱云姬呢?什么男人会不去宠溺云姬呢?如果逄图攸竭尽全力去宠爱云姬,云姬很可能沉溺于逄图攸那无所不能、荣光无限的爱里面,很快就把自己忘掉。
他有时候甚至会痛恨云姬。云姬为什么不能拒绝逄图攸。随便找个理由,云姬都能拒绝逄图攸,生病了啊,月信来了啊,甚至可以把自己打扮得丑一些,秉性表现的别扭一些,不要让自己那么美、那么柔顺可人、那么芳香清丽。融崖觉得,云姬总是能找到理由来拒绝逄图攸的,但云姬竟然没有。他为此而痛恨云姬。但每当他痛恨云姬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都在心底里鄙视自己。他鄙视自己是个无耻的懦夫,竟然指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鄙视自己是个卑鄙的小人,竟然质疑对自己献出宝贵童贞的女子。然后,他就更加思念云姬,更加怀念云姬的各种好、各种美、各种芳香。
融崖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这种混乱情绪交杂的情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情绪,有什么想法。渐渐的,他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和活下去的勇气。
就这么浑浑噩噩、神魂颠倒地走了好几天。在一个炎热的傍晚,正当融崖沉浸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之中时,牛卒史满脸堆笑的过来了:“公子啊,咱们从圣都里出发已经五天了,今天终于走出海西郡国了。公子啊,再往西走就是肃丽郡了,哦,不,现在叫肃丽郡国了。到了肃丽郡国,咱们再走几日,到了郡府所在地,小的们就把公子交给那里的督邮掾,咱们就算是到地方了。”融崖连看都不看牛卒史一眼,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一个劲地出神发呆。
牛卒史倒是也不生气,他觉得,大概这就是勋贵子弟们应有的气质吧,于是自顾自地接着说:“公子啊,您看,前面就是四方县了。这个四方县啊,是海西郡国、肃丽郡国、北陵郡国、上谷郡国四个郡国交界之地,所以叫四方县。咱们今日就在四方县歇息。出了这个山谷,就是四方县。今日的日头有些大,天也有些热,辛苦公子了。有劳公子再劳顿一小会,马上咱们就可住店歇脚了。”
融崖依然还是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