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胸前,道:“城东的官兵都撤回来吧,君上,不如去城东走一趟?实地看一看这容大人都做了些什么。”
我嘴上虽说着容云鹤,眼神却飘向邯霖。邯霖能左右平城都尉,可见这人城府和手段不一般。
一行数十人策马赶到城东已近晌午,早晨的好天气已不见,现下阴云避日,寒风萧瑟。
我下马与邯霖同行,问道:“你是故意怂恿容云鹤把城东封锁起来的?”
邯霖会心一笑,未置可否。
我接着追问他:“你又何必舍近求远,若是为解决饥荒一事,你与帝君相熟,直接告诉他即可,何以绕这么大一圈子?”
邯霖替我拨开挡在眼前的荒草,道:“大人糊涂,如此,一来可解平城饥民温饱之困,二来又能除去云中鹤这颗在平城扎根二十余年的钉子。”
我点点头:“只是我未料到那容云鹤如此不堪一击。”
邯霖低声笑了笑:“大人可知为何都尉如此庸碌?贪多了,自然无所畏惧,整个平城的有钱人,就像拧成了一根的灯芯,只要沾一点火星子,便整个灯芯都会燃起。都尉自以为众人都会尽心护好这灯芯,常年累月,也就大意了。”
我看他一眼,一时无话。
恐怕这容云鹤未料到,替他出谋划策贪尽钱财的师爷,早就冷眼等着寻时机把这灯芯狠狠燃起来。
邯霖望着贫瘠的大地出神,我心中一动:“你为了今日,也下了不少功夫罢。”
邯霖回过神道:“大人聪慧,虽然君上叮嘱过无需与大人讲,但既然大人猜了出来,也算不得小人抗旨不尊了。”
我冷哼一声:“你这场算计死了不少无辜百姓罢,只为扳倒一个容云鹤,可值当?”
邯霖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叫他们死的,不是小人的算计,而是他们自己的贪婪。”
确实,他这话有几分道理。
可我也能看出,他眼神中有所闪躲。
今年本就收成不好,佃户自当预料到粮食紧缺,但见粮价九月十月不断上涨,反而到十一二月时有逐渐掉价的趋势,便以为粮价越往后越贱卖,匆忙之间都将手中的余粮悉数卖出。
哪里晓得到了年关,家中实在无余粮时,到米店买米时才发现米价突然暴涨,寻常人家,哪里买得起。
我们这一路上,目之所及浮尸渐多,到了城东村落,荒田里浮尸遍地,恶臭阵阵传来,野菜及禾苗都被掘食一空。
尸体大多面黄肌瘦,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