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琪说罢长身而起对李泰一揖到底:“殿下,三日之期将至,望殿下看在你我些许情分上,对高句丽宽限一些!
昆仑居一事实乃泉文生擅自所为,这些年来大王一意结好大唐,为此不惜在贞观十四年让嗣子高桓权入长安进贡。
两国交好二十年情谊如高山流水松柏万年,断不能因为泉文生一人而付诸东流。”
“这话是正理,若非你们荣留王这些年苦心孤诣,孤也不会许你们三日之期。”
李泰不置可否,却没有扶起高玉琪。
谈话进入正题,李泰以孤自称高玉琪也不敢再攀私情,只得继续弓着身道:“殿下明火烛照外臣感激不尽,如此两国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千万子民能够免于刀兵之祸,善莫大焉!”
“呵,你倒挺会脸上贴金,战火一起,受刀兵之灾的是你们高句丽而已,我大唐雄师百万,若是让高句丽一兵一卒跨过边界,我李泰也就没了半分颜面苟活于世!”
对方还没有认清现实,话语中看似为了两国和平,实则绵里藏针暗含威胁,李泰霎时冷如冰霜无情讽刺。
高玉琪缓缓起身,同样面无表情道:“在大唐铁骑面前高句丽当然无力越过边界,不过守护祖宗故土义之所在,将士用命玉石俱焚还是可期的!”
裴行俭目瞪口呆看着两个方才哥俩好亲热得不行胜似兄弟的二人,须臾间翻脸不认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李泰今天用实际行动为他上了一课,何谓外交?
什么性命相交的私情,什么温文尔雅道德体统,在家国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这与他想象中君子之交平等相待截然不同。
李泰大喝道:“何谓故土?
祖宗之地也!
辽东之地乃我汉之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四郡之地!
若论故土,辽东当是我汉人祖宗故地才是!”
高玉琪皱眉道:“如此说来,大唐却是要借昆仑居一事趁机发难收回辽东不成?
如此,五十里不设防是假,鲸吞蚕食辽东是真?
若是这般,某与殿下无话可说!
告辞!”
裴行俭傻眼了,这就谈崩了?
如果因此功亏一篑,师父的一切谋划岂非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泰看也不看昂首走出书房的高玉琪一眼,他悠然啜了两口茶水,直到对方缓慢的步伐已经走出五丈之外,这才高声叹道:“可惜,可惜好一个为国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