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重病后,以陆习陇为首的庶支一系趁人之危登堂入室,侮辱崔氏,强占、赖占了陆府。
正统的嫡系因崔氏的柔弱,她的顾忌,在一夜之间地位颠倒。陆府四进大院,被陆习陇占去一半。他请来帮工,叫来亲友,在陆府内立起高墙,将陆府从中割据。
嫡系地位低薄,病恹恹的父亲生前亦未能给嫡系留下有用的人脉,她们眼睁睁看着陆习陇为所欲为,以为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来日方长,但最终,只是陆习陇愈加贪婪,看上了她娘的陪嫁。
在一个雨夜,胖徐氏叫来的表弟,翻过了高墙,将她娘压在了床榻上。
陆南君察觉不对,前去相救,失手将他刺死,被投入大牢。
她彼时会试中榜,本还有可能等第位极人臣,但为了弟弟和阿娘,她去见了多次骚扰她的五皇子顾宁琇。
事情就此了了,陆习陇也在收刮陆府殆尽后,被赶出了陆府。
她此后,却每每看着镜中自己,看着自己的脸,手,都无比污脏。
想起前事,她的喉头便哽了一咽不下吐不出的气。
她目光,滑过匕首的刀尖,冷光随着寂静,在周围每个人心内泛出惊赫的尖叫。
陆习陇心直跳,但他了解陆璇。他这个侄子,聪明有本事,小时就比他那个长子争气,他长子背论语全篇,陆璇便能把赤灏律例倒着从最后一字背出。长辈说的话,他长子一遍记住,陆璇她爹新得了一本声律启蒙,她拿着小半日看完,便能过目不忘。
可,聪明,她也顾忌得多,比起打人,杀人可是会将整个嫡支赔上。
冷笑一声,陆习陇将头一昂,大喇喇地将要害曝露给陆璇,挑衅道:“侄儿,你拿这个吓唬我,那你还得学两年怎么不露怯。瞧你这细皮嫩.肉、你这手晃的,你倒是下手啊?来啊!”
霎那哄堂大笑。
“就是。”胖徐氏掩着唇,“真以为我们是耗子心眼,那么容易……”
陆璇静静将锋刃贴在了陆习陇的喉结下。
“——”
立时,全场鸦雀无声。
血珠滚到了雪白的利刃上。陆习陇感觉到痛,步子一退就想要躲,陆璇早料到他会撤,握着匕首右手一挑,左手猛地抓上了他的头发,往下朝刀尖撞去——
“陆璇你敢!”
“阿璇别!”
胖徐氏的喝止和崔氏的担心同时落进耳里,陆璇动作一停,陆习陇看着逼到嘴前的利刃,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