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家院落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静静立着,有风轻轻吹来,将前者额前的一缕碎发飘在空中,细细翻卷。身前的那道靛蓝色身影没开口,身后的人自然也不好吭声,只有池塘里的游鱼突然撺掇而发生的摆尾拨水声悠悠荡开。
“这件事你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有淡淡的声音传来,听不清喜怒,而那身后弓着背的中年黑衣在眼里挣扎了又挣扎,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凭白家的力量,黔城能有抗衡不了的对手?别人不懂白家,难道我还不懂吗?可日落一行,反而把白家带入了深渊。”
“他,他是我亲侄子啊!”
中年男子说得有些焦急,似乎不知该怎么办,可蓝衣男子闻言突然便不作声了,沉默了半晌,“那你就这样把自己的亲侄子送入不明的危险中吗!”
蓝衣的语气变得重了些,有些历呵的意味,中年男子身子有些颤抖,满头虚汗就滚滚地流看出来,可那颗提了许久的心却终于敢放下了。眼前的人看样子并没有计较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你得庆幸你有个好侄子。”蓝衣男子这话似乎只说了一半,眼中就露出许多回忆的神色,沉沉地看着天边。他爹姓火,他娘姓白,他应该叫火烧云啊!
若是小乞儿此时在这,一定能够捕捉到蓝衣男子眼中那抹熟悉的忧伤,那是十几年来他见过许多次的,在那座日落山上更是如此。眼前的蓝衣男子正是老叫花,穿的是从前去画舫的那身云纹锦衣,公子俊郎的模样潇洒洒地被勾勒出,面部也早就变了样,不再是从前老叫花那张乌漆嘛黑的脏脸。
“那,这次该怎么办?”老花身后那弓着身的中年低声问道,有些害怕开口。
日落山一行,白家精锐出了大半,虽说最终都受了伤,甚至有严重的断了手脚经络,可却无一身死。这本该是件喜事,可重伤的白家人还没来得急遁走,就碰到了四面八方前去日落山查看的各家暗子,直直地撞了面。昨晚山上的那场大战,白家没有参与,可难道会有人相信他白家就一无所获?
老花看着院中池塘里嬉戏的游鱼,把手中的鱼食撮起一些洒了下去,淡淡道:“少主当家。”说完这句,便没了下言,可身后中年男子的眉头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
“白家的生死,全看他。不用我多说了吧?”老花停下手中将要投进池子中的鱼食,微微偏过头道。
“明白。”
……
小乞儿此时搞不懂自己身处哪里,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