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这街道与街道之间,到底有何不同。
小红马熟练的穿过青石板路,还能巧妙的不留痕迹。它每天都路过这里,却好像每天都在走新的路。
大道有窄有宽,有完整的砖石也有布满苔藓和裂缝的青石板,它们仰望着奔驰的我们,而我们却依仗着它们的默默无闻。时光都会从身边溜走,我看着这一条条道路,怀念它们曾经的辉煌。到底是因为有人它们才有了灵气,还是因为有了它们才有脚踏实地的人?
我们,有为谁而存在过?
从木屋到医馆的路并不长,却能看见不同时分城镇的缩影。你总会和赶路的人擦肩而过,尽管你们的目的地或许是同一个地方;你总会为一个摊位而驻足,尽管那个理由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你留不住的时光,总会是另一个人的恩赐。我们到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在医馆的天台乘凉,我们的到来倒是惊醒了懵懂无知的它。石晷的倒影一下敲响了整个城镇,仿佛一瞬间,人们从各个角落里涌动出来,开始新一天的角色扮演。
“呦,孙姑娘这又招了一个更水灵的姑娘来了,这大清早的看的我都舒心。”
“是啊,樊医生可真是好福气呢。”
“我孙女要是在,肯定长得和你一样可爱。”
云姐姐只是去泡一壶药茶的功夫,我的身边就围满了热情四溢的邻里乡亲。她们虽然穿着不同的衣裳,却摆着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笑脸,叫我一下分不清东南西北起来,连手里的药单都在颤抖。
我不太习惯,这样无端的热闹。
“小姑娘,你多大,可有媒约啊?”
“小姑娘,原来没在城里见过你,你可得多来啊。”
......
“这个给你,婆婆可喜欢你了,你要好好收着啊。”
我的手里不知道被塞进了一个什么冰凉的小物件,它直挠的我心软。我看着面前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老婆婆,看着那一道道纵横在她脸上的伤痕,只觉得是岁月无情,只知催人老。我突然想到清门的王婆婆,不知她是否还在那个角落里,为我再多留一碗深夜的回忆。
婆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咧嘴笑着,歪着头慈爱的看着面前我这个不熟悉的孩子。那张抹了胭脂的嘴角还混合着昨天的药渣味,那双藏着的眼睛还是乌黑一片,看什么都能分得清。
岁月夺不走她,连时间都是她的孩子。
“婆婆,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