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东郊地区已经被八国联军攻占,回百望山的马车,便由几个洋人坐在外面赶着。一路上遇到各国骑兵,洋人们之间欢快地互相打招呼,与之映衬的,是中国百姓们逃难的血和泪。
沈易氏陪着嘉柔同在一辆车上,容川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就像早前他和嘉略做第一次剖腹产手术后,怀抱着那个早产的小婴儿。沈易氏对自己的外甥说:“我们有祖宗护佑,躲过了一劫又一劫,可那些人怎么办?”沿路的叫喊和哭泣,让沈易氏悲痛不已。
容川已经被那些叫喊和哭泣吓得哆嗦,他畏惧极了,轻声说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那些百姓没招惹他们。”
沈易氏流下泪来,她恍惚间想起之前也是这样坐在车里,送容川去百望山求诊。“都杀进家门里了,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他们眼里,这里的人,不是人。”
“姨夫呢?姨夫能救他们么?”容川怯怯地问。
沈易氏抹了一把泪,道:“只求祖宗保佑你姨夫活着就好了。”
另一辆车里,三爷尚未苏醒,嘉略和安德烈陪护着他。
“三叔的头部会否有淤血。”嘉略对同坐一辆车的安德烈说。
安德烈盯着三爷说:“头痛、眩晕、恶心、呕吐、失眠、记忆力减退、思想不能集中这些症状,一般多在数周至数月逐渐消失,但也有可能会长期持续。他得坚持卧床休息,脑子里的问题,还是靠自愈。”
一路上,嘉略努力固定三爷的头部,尽量减少车马颠簸造成的二次损伤,快到百望山时,三爷渐渐醒了过来。
“哪儿啊这是?”三爷迷迷糊糊地说。
“三叔,快到百望山了。”嘉略说。
三爷捂着头,努力回想之前的事儿,然后半坐起来,慌张地说:“我得去找美玉。”但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恶心,让他一头仰倒在车里。
嘉略对三爷解释:“三叔,您脑部受到撞击,必须静养。”
三爷不敢想美玉可能的遭遇,他闭着眼,紧皱着眉头,恍惚间,记起晕倒前他对自己说的话:“得赶在八国联军动手前,把龙首移走。”
三爷把眼睁开一条缝隙,看到车里只有嘉略和安德烈,问:“怎么这辆车就咱们三个?”
“有几个大夫骑着咱家的马走了。坐车的人不多。”嘉略说。
“安德烈,还要扩建玫瑰山么?”三爷问。
“您现在还想着那事儿?那看来脑子伤得不重,这是好消息。”安德烈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