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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了一道山梁,穿过一片林地,眼前霍然一片开阔,黄河已经遥遥在望。崔乾佑本有意试图翻过山梁后再循着驿道,往陕州方向去,但大火的蔓延规模和速度都远远超过他的预期,不但出了岘山的范围,越过了驿道,甚至以枯草和林地为媒介已经蔓延到了黄河南岸的桃林县。
东去的驿道算是彻底被堵死,短时间内已经不能再做幻想。于是乎,崔乾佑这才带着人索性直向北到了黄河岸边。
崔乾佑驻马黄河南岸,望着封冻的河面如飘带一般直延伸往东边天际,这不正是一条天然的驿道吗?若沿此道打马疾驰,一日夜的功夫离开陕郡当不是问题。
忽然间,他又想到了被抛弃的燕军步卒,但他仍旧心硬如铁,要怪只能怪他们没有战马,不是骑兵,在那种危险之地,多待上一刻都有可能带来无尽的变化。
其实也不算抛弃,只不过这些人是以断后的名义,跟着他们的步伐,沿着他们走过的路径,也一路向北而来。可他们毕竟是步卒,能否躲过唐军的游骑和大军那就另当别论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崔乾佑一直笃信,只要主将在,便会有数不尽的战无不胜之兵。丢了数万人,大不了回去再招募一批,打上一两年,便又是一支能征善战的精兵。若没了主将,再强的兵也将是一盘散沙!
况且,在渑池还有尽五万大军。崔乾佑笃定,只要能安然回去,便能起兵直扑陕州城。崤山大火能割断他东归的路,同样也割断了陕州城与关中的联系,旬日之内只要时间掌握得当,一举击溃盘踞在陕州的高仙芝部,他的丧师之罪便也会随之轻易化解了。
到时擒住那逃往陕州的小竖子,定要他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转而,崔乾佑又觉得那姓秦的小竖子是个不可多得的福将,一刀宰了有些可惜,如果能网罗此人到麾下,岂非如虎添翼?只怕他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自家主将身临如此情境之下,竟然还在想着收揽岘山大火的始作俑者!
黄河河面封冻后,积雪并不深。在夜色掩护下,四五千骑兵纵马疾驰,直往往东面而去。
天蒙蒙亮时,忽有先一步探路的游骑回来禀报:
“报!前方五里处,黄河河面被刨开了,再难以通行!”
崔乾佑心中陡然一惊,究竟是谁竟在此时将黄河河面刨开了?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各种可能霎时间在他的脑子里升腾而起,只一瞬的功夫,就将他弄的满脑子浆糊。
走黄河河道已经是兵行险招,如果再滞留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