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团结兵校尉的裴敬怒道:“黑心的无良商人!卢杞,你带人去,涉案的米铺全数封掉!”
赶回来的便衣禁军却人人面面相觑,一改刚才的愤愤然之色。
裴敬察觉有异,问道:“还愣着作甚?契苾校尉就要离开长安了,别让中郎将以为咱们都打回了原形!”
“裴校尉,此事还是慎重的好。”
部下如此顶撞,让裴敬觉得脸上无光,但细想一下,这些人平素里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今日竟畏首畏尾,难道其中还另有内情?
“说,东市情形究竟如何!”
“二十七家米铺,半数以上都是官员勋戚的家产,若全数封了,还不得天下大乱?”
进入东市摸底的便衣禁军吞吞吐吐的道出了实情,裴敬却气笑了,想当初他们连天王老子都不怕,现在一个个都生了官,如何胆子却变小了。
“怕从何来?”
“咱们兄弟是胆子不小,可带头的米铺是杨相公家的产业,还有哥舒老相公家,韦相公家”
裴敬倒吸一口冷气,部下隶属的几位重臣,要么是天子宠臣,要么手握兵权,还真不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招惹得起的,这几尊神佛只怕连中郎将都镇抚不住吧?
想到此处,他的求助般的望向了端坐在胡凳上的秦晋。秦晋由于腿上有伤不能久站,所以特地有人寻来了胡凳,以作休息。
裴敬与部下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进秦晋的耳朵里,他的预感果然没错,这些商人敢于明目张胆的囤积居奇巧取豪夺,无非是背后有官家人撑腰,这一点还真是古今莫衷一是呢!
秦晋的嘴角泛起了冷笑,缓缓的从胡凳上站了起来。
“都怕了?”
一干禁军鸦雀无声,无言就等于默认。秦晋嗤笑一声,“一群狐假虎威的猪猡而已,裴敬,带上你的人随我入东市!”
中郎将亲自出马,又出言奚落,这些人顿感羞愧万分,为了挽回颜面,也不再畏缩。
秦晋知道,如果这头一脚踢不开,往后也就不要妄想能够肃清城中不法之事了。现在他手底下的纨绔们胆子还不够大,所以还要亲自出马为他们壮壮胆子。
才走了一半,秦晋忽然回头,让裴敬等人都换上便装与之一同进入东市。众人大为不解,不知道中郎将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在便衣禁军的引领下,秦晋径直到了自称杨相公家产业的米铺。不过,铺面前已经立起了“粟米以售罄”的牌子。铺面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