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个个比狗还灵敏,已经嗅到了风暴的味道。
须知大唐百多年来,每逢皇位更迭,都会有一批人因为选边站队的失策而人头落地,眼见局势垂危至此,均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更别提什么岁除的节日喜庆了。
太子李亨虽然行事低调,却并非耳聋目钝,也听到了关于禅位的风言风语,联想到天子前日的召见,立时就惊出一身冷汗。他与百官们不同,作为太子,若身陷这种谣言之中,祸事很可能就近在眼前。
然而,李亨除了如坐针毡以外,竟没有半点应对的法子。不论禅位谣言的真假,他难道还能主动到天子面前去澄清辩冤么,声明自己绝无觊觎皇位的心思?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肯相信的,遑论原本就多疑的天子。
反之,还有另一条路,李亨更不能,也不敢,甚至产生这个想法都会感觉遍体生寒。不论做何种选择,进退都没有活路,李亨心中竟前所未有的生出了绝望,惶惶然一屁股跌坐在榻上。
“殿下何以如此失魂落魄?”
李亨定睛细看,面前之人正是与他亦师亦友的李泌,顿时便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颤声道:
“先生救我!”
李泌其人幼年时便有神童之名,精通黄老之术,连当时的宰相张九龄、张说都纷纷夸赞。天子久慕其名,令他为侍诏翰林。不过,此时的翰林绝非宋以后的翰林,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相比之下不过是天子豢养的弄臣,闲暇时招来取乐之用,因此翰林中多是些善乐舞、医术、诗歌的人物。
李泌自负有经天纬地之才,岂肯甘做天子玩物?终日间与那些取悦天子的跳梁小丑为伍?因此,宁可不做那翰林,到太子幕府中做一个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头谋士。
“殿下何出此言,祸事又从何而来啊?”
室内烛火摇曳,李泌的神情一如往常平静,只有一双眸子里散发着夺人的光芒。李亨突然如梦方醒,问道:“难道,难道”
到此处,李亨倍感艰难,接下来的话竟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李泌点点头,“正如殿下所想!”
刚刚在李泌的暗示下,李亨突然醒悟,所谓天子禅位之语并非谣言,而是天子真的产生了这种念头。但很快,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只一时间抓不到头绪而已。
“父皇何以如此?”
李亨还是问出了第一个纠结在心头的疑问。
“殿下忘了关在羽林卫的神武军中郎将?”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