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相信,向卫伯玉这种趋利避害的人只要能时时刻刻在他面前以利相诱,就不怕他半路再投了别人。而且在这期间有不能可着一棵树吊死,还要抓紧再寻一个既可靠又有能力的人放在身边才保险。
轺车忽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杨国忠猝不及防之下头部重重的撞在了车壁之上,只听外面的驭者连连请罪。
“奴才该死,刚刚地面有个大坑,没看真切”
然而,杨国忠却根本就没顾得上发作,他的眼前入灵光乍现一般,忽然就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回到府中以后,杨国忠立即唤来了家老。
“四房家的族兄可有个儿子在军中为将?”
家老须发花白,在杨家已经侍奉了四十余年,对杨家各门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他低着头仔细的想了想,才抬起头来答道:
“的确有一子在军中为将,似乎是在神武军中,行二,叫行本。”
杨国忠双掌交击,脸上现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对,就是这个杨行本,先前某还不确定,总算没有记错。家老今夜就去,去寻二郎过来,问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
可家老领命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有些欲言又止的磨蹭了起来。这一番做作落在杨国忠的眼中,便不满的问道:
“如何还不去?再磨蹭一会,天就亮了!”
家老叹了口气,摇头道:“家主如何忘了?其父是家主亲手送到狱中,又亲手流放的啊”
言下之意,这二郎虽然是他的族侄,但又怎么可能甘心情愿的为他做事呢?
家老的提醒忽然让杨国忠有些意兴阑珊,立时记了起来,在第一次罢相的时候,他的确让那位族兄代其领罪,而且还为了撇清关系,而一手促成了其人的流放。
现在想来,竟是种因得果,可以想见,族兄家的二郎一定恨透了自己。
但在沮丧过后,杨国忠又陡而恢复了自信。
“毕竟都是杨家骨肉,血浓于水,杨行本就算记恨于某,也撇开与某的关系,秦晋那竖子又岂能用他?让他留下来还不是为了他好?去,寻个机会将话带给他,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家老无奈之下只得应诺离去,当即连夜离府去寻杨行本。
一万龙武军就在神武军军营之侧扎营,陈千里亲自到军中来向秦晋复命。
秦晋一直没有安歇,就是在等陈千里来复命,两个人于中军帅堂相对而坐,仆役则端上来了刚刚煮好的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