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扫视了居于左右的契苾贺与火拔归仁一眼,他这次履任潼关,统帅二十余万大军,身边没有一个是昔日的旧部,这两个人虽是哥舒翰旧部,但却难得的通达而又身具大局观。在唐.军中不在乎派系出身的将军少之又少,哥舒翰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经其手带出来的兵将,要么是他死心塌地的拥趸,要么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所以,高仙芝接掌二十万大军容易,可让那两万精锐的河西老军敞开心结,就没那么容易了。哥舒翰的惨死于他们的刺激在短时间内很难消除,鱼朝恩做的太绝,以至于军心都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
令高仙芝最庆幸的是,他在赴任潼关时,没有与鱼朝恩通路而行,而是刻意回避的慢了一日。这么做诚然是他不愿与宦官为伍的本能使然,但却阴差阳错的使他躲过了一大麻烦。否则河西老军的怒火将十倍百倍的将从鱼朝恩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两位说说,接下来,我军该如何应对?”
高仙芝既然看重这二人,就很愿意让他们发表自己的看法。
而且,契苾贺与火拔归仁并不是那种凡是憋在肚子里的人,一旦有任何想法和建议,都会第一时间说出来。
果然,契苾贺又抢了先。
“叛军大举进攻商阳关,无非是为了引诱我军大举南下,然后他们再趁机袭取潼关,这是痴心妄想。末将建议,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契苾将军的意思是攻击叛军大营?如此恐怕不妥,咱们一直极力避免与叛军正面相抗,如此一来岂非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
契苾贺将目光投向了质疑自己的火拔归仁,嘿嘿笑道:
“火拔将军所言甚是,我军的确不宜与叛军正面硬抗。”
“既然不能硬抗,你又说声东击西?”
“某的建议只有两个字,那就是‘骚扰’。经过一月有余的对峙,叛军的活动规律咱们也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其内部调动频繁,常有数千人单独行动的时候,咱们也是时候改变应对策略了,只要对方落了单,就集中优势兵力狠狠的咬上一口。然后等到叛军大部来援,咱们早就功成身退。”
正如这次伏击,一战歼敌数千,又缴获了大批的粟米,解了大军缺粮的燃眉之急。
高仙芝一拍大腿。
“此计甚妙,不过执行起来却并不容易,可有具体谋划,可详细写下来,高某仔细参详参详。”
契苾贺躬身应诺,然后就不再做声,只静静的喝着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