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国将在韦府中所见所闻一一告知秦晋,又连不迭的感慨道:
“都道韦相公谨言慎行,治家却也是这般无力,那些子女的嘴脸实在让人鄙夷的很。”
韦见素的几个子女对待韦娢的态度前倨而后恭,根本不是出于亲情,只是因为地位使然,便由嚣张跋扈变成了低眉顺眼,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对于这种情形,倒是超出了秦晋的预想,他原本只以为韦娢与娘家关系紧张乃是出于自己的原因,现在看来竟是根深复杂。由此,他又不由得有一丝担忧,自己这一脚插了下去,对韦娢而言究竟是好是坏,一时间还真就难以说清了。
表面上看,韦娢的地位又恢复如以往一般,就此锦衣玉食,甚至更胜一筹,在韦府地位更是仅次于韦见素。但与家人之间的裂痕则愈发的深了。俗话说,疏不间亲,这么做也许欠了考虑。
李辅国见秦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竟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看出了其担心之所在。
“大夫可是在担心如此一来,更使韦娢与家人裂痕甚深?大可不必!”
他也不等秦晋承认或是否认,只自顾自的说着:
“似这等王侯公卿之家哪里还有寻常百姓的人伦之情?地位越高,就越是高处不胜寒啊,到头来争得你死我活也是屡见不鲜呢!”
秦晋点头表示同意李辅国的说法。往后公卿家如此,皇室贵胄更是如此,为了权力和地位可以父子反目,兄弟残杀,没有人是不能被背叛的,也没有人是不能被牺牲的。
“所以啊,又何必自寻烦恼。大夫给了韦家五姐身份地位,就等于助她在家中有了一争高下的资本,倘若不争,又没了庇护,便只能任人鱼肉。除非除非大夫肯娶了她过来”
李辅国的话越说越多,又旧事重提,秦晋竟没有插嘴的机会。到此,他又话锋一转,道:
“听说公主的车驾已经过了同州,这几日也就要抵达长安了,圣人之意,最好在此番出征之前晚婚,大夫可不要一时意气用事而坏了”
秦晋闷哼了一声,打断了李辅国的啰嗦。
连傻子都知道,李亨联姻是想将神武军彻底成为他父子麾下的亲信劲旅,由此一来,天下觊觎皇位之人便再无机会,就算太上皇李隆基想回来夺位也绝无可能了。
然则,秦晋又立即从李辅国的话中捕捉到了另一种信息。
“天子已经定下了出征的日期?”
此前,君臣等人为出征的最后日期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