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没有直接回答崔光远,而是板起脸反了问一句:
“甘露殿群情皆愿一战,大尹以为秦某的话会有几个人揣在怀里反复掂量?”
“这”
崔光远一时语塞,他也知道秦晋的话有道理,但总觉得既然明知道有潜在的风险,又不竭力阻止,于心有愧。
“大夫当竭力阻止才是,天子纵然冲动之下做出了决定,一旦冷静下来未必不会”
秦晋摆手道:
“大势不可逆,秦某虽然有些影响力,可以难以逆势而动!”
自从歼灭了孙孝哲的二十万叛军以后,朝廷上下由此前的惶惶不可终日转而信心满满,都以为只要出兵就可以一举而竟全功。尤其现在洛阳城内还发生了大规模的内讧,更使得这种自信乐观情绪得以加强。
而且,秦晋还明白李亨难以明说的苦衷。
眼看着太上皇就要从蜀中返回长安,他急于收复东都,就是为了坐稳这个夺来的皇位,以彻底盖过其父的威望。
秦晋十分清楚,不管他怎么规劝,都与李亨的诉求相左。李亨虽然对他言听计从,可毕竟还是个皇帝,有着自己独立的思维想法,怎么可能像傀儡一样不假思索的全盘支持自己呢?所以,他这次一定不会得到支持。
既然知道劝谏无用,又何须做无用功!
出了太极宫,春日微凉的晚风让秦晋一身的汗意尽数消散,顿觉神清气爽,心思也更加的活络。潜意识里,另一个想法又蹦了出来,心中愈发的安定了。
长安驿馆,药葛毗伽兴奋的有些难以自持,就在刚刚他和侄子磨延啜罗接到了大唐天子的诏书。唐朝军队即将出关展开对安禄山逆贼的围剿,回纥两万精锐作为此次出征的左军先行出关。
他们之所以千里迢迢的由草原赶来关中,等的就是这一刻。
相比于药葛毗伽的兴奋,磨延啜罗却有几分不满足。
“唐朝天子不派秦大夫领兵为帅,却只派了个宰相,这是何等道理?”
药葛毗伽大有深意的看了磨延啜罗一眼,这个侄子虽然有野心,但有的只是勇悍而已,心思还是火候不到啊。
“此乃制衡之道,任何君主怎么可能坐看臣子一家独大呢?”
他自问见惯了血雨腥风,明争暗斗,说起来也是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怎料反而被磨延啜罗狠狠的鄙视了一通。
“草原雄主但凡强盛一时者,都是以力以智,何曾见过纵容属下自相残杀克制而成就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