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琯找到了,当此人出现在秦晋的面前时,身上没有明显可见的伤口,只是看起来整个人瘦了不止一圈,面色黢黑,胡子凌乱不堪,身上散发着阵阵骚臭。军帐内的人都禁不住掩住了口鼻。
这哪里还有半分大唐宰相的气度,分明就是个狼狈不堪逃难的流民啊!偏偏房琯还自信的很,就算落得眼前这般境地仍旧架子不倒,确认领兵的主将是秦晋以后,态度也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接触之初的客气渐渐也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傲气。
在场之人,除了秦晋以外,无不报之以幸灾乐祸的目光,若非秦晋不愿意多事,也真想揶揄此人几句,当初争抢着克复洛阳的大功时,可想过会有今日这等下场?
“房相公请入座!”
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秦晋直接请房琯落座,然后直接就问起了洛阳附近的叛军兵力部署。
田承嗣说房琯是个纸上谈兵的人,还真没冤枉他。他只说起兵败那日,若非风向突转,使得火牛阵功亏一篑,胜负还未可知呢!至于叛军兵力布置,已经过了许多时日,恐怕早就有了变动,说也无益。
秦晋心道,这哪里是说也无益,分明就是慌乱逃命间顾不得啊,抑或是说房琯在发起火牛阵之初,对敌我双方的态势对比也没有一个清醒而又准确的认识。
说了一会话,秦晋见实在了解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也道:
“房相公且先去洗漱休息,秦某这一两日功夫就会派员护送相公返京!”
岂料,房琯却眉毛一挑,不满的看了秦晋一眼。
“谁说某要返回长安?虽然出师未捷,但留下来总能给大夫出谋划策,多尽一份力,也算某多恕一份的罪。”
说话间,房琯的眼窝里突然溢满了泪水,秦晋看得出来这不似作假,只是暗叹此人越想恕罪,只怕越会乱了大势!
一念及此,秦晋也不为难房琯,便又道:
“秦某就先行派人向天子报一声平安 。”
“如此甚好,某也正好要向圣人禀明一切情由”
只有提及天子的时候,秦晋那满是傲慢的神色里才会平添几丝苦涩之意,但随之又稍纵即逝,若非敏感之人甚至不能感受到他这微弱的内心变化。
打发走了房琯,秦晋和一干佐吏也急不可耐的出了军帐,此时账内已经遍布房琯身上的骚臭之气,熏的人阵阵作呕。
清虚子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才语带嘲讽的在秦晋身侧说道:
“这房琯还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