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琦正在紧张忐忑间,忽有佐吏来报,秦大夫请他立刻去见。
“该来的总会来,是福是祸全看这一遭了!”
咬了咬牙,第五琦向殷士毅做了简单的交代,他现在自身都有可能陷入漩涡中难以自保,以后当然也就没有机会再庇护提拔这些亲信了。而且,黄靖的反水令他大为伤心,对于这些心腹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提拔,谁又能想得到因为一点不可预见的意外就立时反目成仇了。
以后就算有平安度过危机的一天,第五琦内心当中对身边的所有人,恐怕也只会多了几分疑虑,而少了几分信任。
出了政事堂天色已经渐黑,宵禁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开始了,负责巡城的神武军士兵仔细的检查了他的通行证,并照理询问了本人,才将堂堂宰相的车队予以放行。由于长安克复不久,城内的治安依旧处于不太平的状态,为了严防意外,宵禁也依然处于最高级别。
马车晃晃荡荡的向北前进着,晃得第五琦更是心烦意乱,就算面对天子,忐忑的心境怕也不过如此了。眼下权臣之权威远甚于天子,唐朝的命运走向不是他能关心和左右的,可现在连自己的命运都变得像暴风雨中的水上浮萍,不知将要飘向何处。
这短短的三里地从来都没有感觉如此漫长,对第五琦而言就像挨过了最难熬的三年,直到马车突然停住,外面传来了军卒洪亮的询问声,他知道,到地方了。
神武军的帅堂本是神武军临时办公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长安城乃至朝廷的中枢,所有政令和政策皆出于此。
第五琦在仆从的搀扶下出了马车,直起腰时,这才发觉头顶上漫天的星斗,竟比辕门外噗噗跳跃的火把光焰还耀眼。
“秦大夫有交代,第五相公到了可以驱车直入!”
如果在以往,第五琦当然会大摇大摆又自鸣得意的接受这特殊的优待,可现在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优待则随时都可能变成催命的枷锁,谨慎起见他宁可步行进去。
不过,见到秦晋以后,第五琦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不少。毕竟是政事堂的宰相,对于患得患失的情绪还是能够勉强控制在理智的范围内。秦晋接见大臣官吏时,几乎永远都在埋头处置公文,这倒不是他故作如此,而是需要处置的军中公文实在多的不得了。
他也正在琢磨,打算选拔一些年轻干练的官吏,专门帮助其处置繁杂的庶务,如此一来便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可以构想全局方略。
“来了?入座吧”
秦晋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