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敦重重的嗯了一声,也不置可否,便示意随从将他扶到一旁的石墩处,坐下来歇息一会。他重伤未愈,能够坚持着上了城墙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史朝清见曹敦对城防如此上心,不禁十分动容,此人身负重伤,却依旧强撑着到城墙上视察防务,如此忠于国事,如果不是对此人仍旧存有疑虑,生怕其勾结太子作乱,恐怕早就对其委以重任了。
一时间这一段城墙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曹敦吸引了过来,城中诸军几乎都听过曹敦遇刺身亡的谣言,也都听过朝廷出面辟谣的公告,现在看来曹敦遇刺恐怕是真,身亡则应该是假的,只是其重伤看似未愈,应该是九死一生才对。
曹敦现在也不怕走漏风声了,他实在没想到,监国竟然能在旬日功夫,就将城内外的兵权收拾的七七八八,甚至不用起坐镇,居然也提调得动。这对一个历来不被大臣众将们看好,又几乎没有领过兵的年轻人而言,不啻于一个天大的奇迹。
他一直在暗暗的感叹,从前是看错了史朝清,难怪史思明一直力排众议,打算废长立幼,现在看来史朝清的能力岂止是胜过史朝义一头呢?史朝义打仗的确勇猛,但也仅止于勇猛而已,真让他面南背北登基称帝,其能力充其量也就是第二个安庆绪,恐怕这大燕朝也就葬送在他的此人的手里了。
想到这些,曹敦竟忍不住泪流满面,继而又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坚持住了,如果再耽搁在城上,恐怕就要当众昏晕过去。为了不在这里当众出丑,就急着命随从将其抬下去。
就是这样,曹敦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史朝清。
“监国将城防布置的妥妥当当,臣,臣心甚慰,但郑敬,郑敬此人虽有些许将才,却心术不正,不可,不妨啊”
说这话时,曹敦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
史朝清的脸上顿时又浮起了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刚刚对曹敦的疑虑少了几分,现在见他如此杯葛郑敬,究竟是何居心呢?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史朝清也不好与之争执,便胡乱应付着点了点头,交代那两个随从一定要小心,就目送着病恹恹的曹敦下了城。
这一下史朝清总算是放心了,曹敦虽然质疑郑敬的为人,可究竟是没有跳出一个字的毛病,看来张炎推荐的这个裘柏,以及裘柏推荐的郑敬,都是难得的,一等一的人才啊。
想到这些,史朝清不禁仰天庆幸,庆幸自己在这危难的时候遇到了如此之多的良臣良将,一时间他的内心不免高低起伏,冲动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