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偕流山的山路一路向北,乌云笼罩夜色朦胧,山雨过境,泥石湿滑荆棘遍生,二人不敢腾云飞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难行的山路上,举步维艰。
好在沉粼常年居于偕流山中,对山路还算熟识,七拐八转地领着和妶盘旋而下,倒也没什么意外。
和妶冷眼瞧着这人,行事虽速,手脚也麻利,可那样的一副神态总是跟自己没关系似的,最危险的境地也就是微微蹙眉,当真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多时来到一山坳垭口之处,有一圈圈矮矮的篱笆拦路,旁边还生着几株满身是刺的怪木。
和妶刚要跨过篱笆,身后的沉粼忽地猛然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迅速拉回一片荆棘林中。和妶感到他指骨上沁凉之意,又闻寒鸦翩飞,直惊得一阵冷汗。
二人刚刚伏下,随即听得三声布谷鸟叫,铿鸣凄厉,好似断了翅膀一般。
沉粼捂住和妶的嘴示意她别出声,二人从枝叶缝隙中瞪着远处,只见于不远处的篱笆丛里隐隐约约走出一个人影,又发出三声凄厉的布谷鸟叫,随即另一个人影从暗处应声而出。
“人都在。雇主命明晚亥时下手。”
“信徒领命。雇主还有其他吩咐吗?”
“发现曜字的器物,一律毁去。以雇主的名义。”
“以雇主的名义。”
那两个人影还说了些什么,却再也听不见了。过了良久风平浪静,沉粼才拉着和妶站起身来,轻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都是披拂的属下,就是前来暗杀你我的那些人。”
和妶大声喘着粗气,心中却是疑惑至极,自己和披拂素无恩怨,自己又是何德何能,值得那样一个人物如此大肆追杀?
沉粼安慰道:“他们这一派行事诡绝,难以捉摸。或许他们还有其他的目的。”
二人当即踏上行程,途中又遇上了好几次来路不明的怪人,仗着沉粼反应迅捷侥幸躲过。
当和妶问及赤逢伯以及悬孤鬼母的死是否可能与这些人有关,沉粼道:“关系应该不大。这些人虽然猖獗,却也不把上清放在眼里。区区赤逢伯,还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又道:“是我疏忽了。竹林早就被人包围了。我应该早些察觉,带你离开。”
偕流峰不只有温和清幽的竹林,更有原始丛林赤裸裸的岩石,令人惊骇却步。绝壁千丈,山石嵯峨,乱石纵横,无路可走。不过这在和妶眼中,却是惊恐而又刺激的。沉粼恍若完美的化身,事事处处事无巨细,为两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