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垭口这一带地势低洼,千年来的雨水积攒不散,化作黑紫色的玄冰,裸露的冰层下包裹着动物尸体,颜色透亮,栩栩如生,大抵是途经此地误入其中,被封在冰岩下千年万年。
和妶战战兢兢地走在冰面之上,看着那些被活活冰封的动物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最要命的是不断有人失足跌下冰岩,引得黑线连连抖动,搅动琵琶骨上的伤口,每动一下都是灭顶之灾。
没走多远和妶便虚汗涔涔,呼出的白汽立即化作冰碴,稍微流一点鼻涕鼻子便会结冰,这种死不死活不活的感觉当真是折煞人矣。
洼底冰缝处生得许多小白花,那花瓣宛若含冰未融的水,瓣下长着一串铃铛般莹绿的小叶,青翠欲滴。花叶含在嘴里凉凉的,却又甜甜的,那种滋味如同冰柚的汁液,清爽极了。
众仙被当做奴隶般跋涉许久,体力不支的远不止和妶一人。满壁的蛛网似的冰缝生了密密麻麻的这种小花,一路走来,不住有人拔下冰缝里的花叶,聊作充饥复元之用。
和妶见众仙食之无碍,料想此花虽生在冰雪之间,想来应无大毒。此番重伤在身,元气消耗过大,她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便欲伸手摘一片花瓣尝尝。
不料沉粼止住她的手,“雪滴花,不可食之。”
和妶一怔,“什么?”
正当此时,忽闻后面有人纵声大笑,那笑声如同疯魔般歇斯底里,声震山谷,令人闻之胆战,“老僵王,你害死了——怨魂缠上你了——哈哈哈哈——”
笑声未尽,但见一带火之箭直直射向那人,“嗡”地一声业火骤燃,那人仍狂笑不止,跟个大火球一般坠下黑洞洞的山崖,笑声犹自回荡良久。
众人蜷缩在冰路之间瑟瑟发抖,原是披黧听闻异动,动手处决了那人。她手下不停歇,“蹭蹭蹭”三记带火之箭连发,顷刻间又有好几个人业火焚身,只有烧得干焦发臭的人皮挂在黑线上。
披拂睨了一言冰缝上的小花,冷冷向众人道:“不许再动那些东西。”
和妶吓得面如土色,方才发疯被射杀的那几人,都是刚刚嚼过冰缝白花。难道……此花有毒?
沉粼见她受惊,强撑着嗓子解释道:“这是雪滴花,服之致幻。方才那几个人应该都吃了此花,因而眼前出现了幻觉,才会突然发疯。”又嗫嚅了一句,“……老僵王?”
和妶看向那晶莹欲滴的小白花犹自后怕,当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猛然想起曾经乌图长老提过古青瀛人堕落腐化,常服食迷幻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