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恍惚下,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那种感觉曾久久盘踞她的记忆,竹林幽篁深处,曾有一男子,古琴铮铮,如雪山之巅清华不可攀附。
和妶赫然一惊,那,那是——
众人顿时骚动起来,眼见这熙熙攘攘的阵势,俨然是冥荒的人来了。冥荒近日来新换了冥君,听说是个厉害的角色,今日终于露出其真面目来了。
披拂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迟来的冥君,终于还是来了。”
新任冥君在广场中心缓缓站定,那双光华潋滟的眸子,恍若幻化着漫天水光粼粼景色,叫人一见沉沦。
亦如初见他那般。
和妶浑身一震,刹那间,心上的佯装痊愈的疮孔被重新绞开,一切的悲伤与难堪皆卷土重来。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的人,此刻又生生站在她的眼前。泪水如决堤般涔涔落下,那些千疮百孔的往事却再不会破镜重圆。
披拂一个飞身落地,幽幽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新任冥君。”意味深长地盯了那人一眼,“嗯?沉粼君?”
沉粼阴恻恻地回之一笑,“许久不见,披拂君折磨人的功力真是有增无减。”微微侧过头去,扫了一眼和妶,“欺负一介女子,又算怎么回事?”
他那般容貌、那般气势一如往昔,此刻扫过和妶的眼眸淡漠如冰,仿佛一切的爱恨从未发生过。
多少个日夜和妶都在等一个当面对峙的机会,而今二人再次见面,偏偏又是她这么窘迫潦倒之时,楼澈、参辰二人的一线生机全系在新任冥君一人之手,着实令人羞赧又尴尬。
心思百转,到底是意难平!
披拂喉咙间轻轻滑出一个音节,“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哭得一塌糊涂的和妶,又扫了一眼不成人形的楼澈,“怎么,冥君想为这两个乱臣贼子求情?真是不巧,他二人的生死大权本座已交由那位姑娘了。”
沉粼幽幽瞥向和妶,缓缓道:“是吗?”
和妶怔怔盯着他那姣好的面容,一时无语,江杳见状,奸笑吟吟地在她耳边道:“和妶姑娘,这位可是新上任的冥君,我家主人会给他面子的。你要是想救那连两个人,不妨低声下气地求上以求,没准还能留个全尸……哈……”
和妶恨得几乎呕出血来,惨白的指节紧紧攥着沙漏,冰凉若霜,一口气郁结在胸腔,五脏六腑都在火淋淋地燃烧。
但她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恨而丢了同伴的两条命!
沉粼脸色大有不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