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车来,花儿草儿为她整理好硕大的裙摆,又将祖制的云碧玉如意交由和妶手中,等待一云顶宫门的开启。
此时一云顶中帝后正在朝拜祖先,然后依照尊卑,才能轮到冥君和冥后进入。
一云顶的山风裹挟云雾,吹得和妶鬓边流苏飒飒作响,不一会儿指尖便洇上一层凉凉的水珠。
姻缘仙子为和妶披上件大氅,上下打量半晌,眉头忽然蹙起来,“娘娘脸色怎地这般素清?”随即叱问身后两个小仙婢,“莫不是你二人偷懒,给娘娘抹的胭脂少了?”
两个仙婢谢罪连连,解释是说已把胭红上到了最重,不知怎地妆容还是润不上去。
姻缘仙子又责骂了她们二人一阵,道:“两个糊涂东西!还好娘娘今日身着玫红的衣衫,红光掩映,倒也稍遮了遮气色。”
和妶懒得管这些是是非非,拂去眼前的云雾,眸光一片澄澈。
恐怕此生再深的胭脂也遮不住岁月的憔悴,即便望穿秋水也再等不到曾经的美好。
久久,一云顶宫门终于打开。浓香的气息扑鼻,和妶随众人跪倒在地上,两架锦缎软轿一前一后,抬着身为帝后的荣晓葛契和披黧。
荣晓葛契那孩子自是一脸呆滞,而身居高位的披黧的面容却也如自己一般,清白而无人色。
姻缘仙子道:“娘娘这便进去吧。里面会有专人引着娘娘进行朝拜,娘娘照着做便是。”
和妶方要迈步,花儿轻扯了一下她衣袖,犹豫道:“姑娘……”
和妶知她心意,微微一笑,道:“没事。”
随着和妶的踏入,身后的两扇宫门沉沉被地关闭。
一云顶前町零零散散种了好几棵荼蘼树,春日尽花事了,满园厚厚地铺了一层雪白的花瓣。雪无滋无味而荼蘼清香,迷人眼却不会再乱人心。
和妶背着幽篁怔怔停在荼蘼花海中,并未看见姻缘仙子所说的引路宫婢。好在青砖小路并不蜿蜒,一云顶正殿门大开,隔着一道轻纱般若隐若现的珠帘,一玄衣男子负手而立,肩头沾了一瓣荼蘼。
这样温润的他就这样静静站着,漫天荼蘼飘舞,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的那个春日。
可惜,一切不过是谎言罢了。
和妶在他身后三尺站定,道:“君无意沾染落花,何不及早拂去?”
沉粼缓缓转过身来,打量她半晌,脸上略见惊讶,“你怎地把幽篁也带来了?”
和妶循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琴,随即轻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