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也是一样的昏沉。
风雪停歇了几日,眼看又要变天。
吁——
身边的一匹战马人立而起,惊恐的嘶鸣着。
其他几匹战马也惶恐不安的打着响鼻,刨动马蹄。
“斥候!斥候!”忽然之间,羊祜觉得心中异常沉闷。
每半个时辰,便有斥候汇报方圆三十里的敌情。
但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南面的斥候还未回来。
南面只有闷雷一般的响声,大地的震颤越来越明显。
羊祜一直在朝中任职,没有经历大战,所以未曾见过数万骑兵奔袭的场景。
但他身边的几个部下忽然脸色一变,“敌袭!凉州骑兵!”
这一声呼喊仿佛一颗陨石坠入湖水之中,霎时间掀起巨浪。
“敌袭!”
凄厉的喊声到处都是。
士卒慌乱不已,仿佛无头的苍蝇到处乱转。
羊祜的脸色也一阵苍白。
他突袭频阳、南下万年,围堵凉军,几次出手都颇为惊艳,极具眼光。
很明显,凉贼的目标是长安,也只能是长安。
即便分出一支人马,羊祜也有自信挡住。
但他想不到杨峥对他的重视远在长安之上,不来则已,一来就是泰山压顶!
眼睛看到,手能未必能跟上。
宰相必起于州部,勐将必发于卒伍。
即便是韩信也在饱尝人间冷暖之后,才有一鸣惊人之时。
“结阵!结阵!”羊祜拔出腰间长剑,怒吼道。
这一刻他的名士风度只剩下惊恐。
好在士卒对他极为信任,纷纷聚集在他身边。
短短一炷香时间,士卒便完成了阵列,长矛大盾在前,弓弩在后。
“速去相国、陈将军处求援。”羊祜满脸大汗。
天地越来越昏沉,暮色也被混杂其中。
四面八方都是骑兵影影绰绰的身影,仿佛一条来自远古洪荒的巨蛇,将他们一点一点缠紧,马蹄声几乎踩碎大地。
人未至,但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惧已经狠狠击中每一个人的心。
须臾,蹄声停止了,人影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地间只有呼号的风声,仿佛无数鬼魂在哭泣。
气氛压抑阴沉的可怕。
一名士卒受不了这黑暗中恐惧,扔下武器跑出